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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吭聲,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但是顧耀東心裏已經揪成了一團,他知道劉警官所說的馬斯南路明香裁縫鋪,正是警委最重要的中轉點。

一名警員招呼年輕女郎趕緊倒酒。等到酒杯重新端起來,氣氛也總算緩和了下來。輪到顧耀東的酒杯時,他客氣地擋住了杯子:“我不喝酒,謝謝。”

劉警官帶著醉意嚷嚷:“誰也別搞特殊!來了就必須喝!給他倒上!”

“不好意思,我不會喝。”

“不會喝,那就灌他喝!”

門“嘩啦”一聲拉開了。眾人齊刷刷轉頭一看,只見沈青禾站在門口,怒目圓睜。眾人又齊刷刷看向顧耀東。年輕女郎正好把酒遞在顧耀東嘴邊。

“艷福不淺啊。”沈青禾酸溜溜地說完,轉身就走。坐在門邊位置的小喇叭和於胖子趕緊拉住她,“沈小姐,誤會誤會!”

顧耀東心虛地解釋著:“我們……我們來這兒是任務。”

“這也算任務?連戒指都不去買了,我還以為真有多大的事情呢!”沈青禾把外套往顧耀東臉上一扔,“我真是傻到家了!還來給你送外套!結果你在這兒左擁右抱暖和得很!”

顧耀東:“來吃飯真的是副局長的命令!”

沈青禾要走,顧耀東手足無措地杵在原地,小喇叭只能把他拉過來,“趕緊啊!”

“你讓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我不想吵。明天我就另外租房子搬出去!”沈青禾一把推開他往外走。她知道顧耀東在等一個可以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又不能太主動。

一幫警員都格外熱心地往外推著顧耀東。

“這種時候還要什麽面子?去啊!”

終於,顧耀東等到了被眾人推出去的那一刻,走廊裏只有他和沈青禾,“明天我一定請一整天假!明天我們就去買戒指!”他一邊道歉一邊順勢拉住沈青禾,急速而低聲地說道:“馬斯南路,明香裁縫鋪,鐘百鳴已經去了。”

沈青禾一把推開他,正好有服務生經過,她拿起對方托盤裏的一杯橘子水就朝顧耀東臉上潑去,“誰要跟你買戒指了?要買自己買去吧!”說罷她氣沖沖地離開酒樓。顧耀東回來時,像只染了顏色的落湯雞,令人不忍直視。

裁縫鋪斜對面的小路上,停著兩輛車。一名便衣從裁縫鋪出來上了其中一輛車。

鐘百鳴:“怎麽樣?”

“鋪子裏只有男老板一個人。”

趙志勇:“副局長,還等嗎?”

“等。那名女發報員才是大魚。”

鐘百鳴要等的那名女發報員正獨自走在路上。華燈初上。周圍人來人往。遠遠地,她已經能望見明香裁縫鋪了。

就在這同時,老董在鴻豐米店接到了沈青禾的電話。

夥計:“我現在去通知他們撤離!”

“來不及了,我馬上打電話!”老董拿起電話但立刻又放下了,既然裁縫鋪暴露,這時候打進去的電話肯定會被追查,他不能用米店的電話聯絡了,“你去最近的公用電話亭,馬上去!”

米店夥計匆匆去了電話亭,可電話亭已經有人了,他焦急地等了片刻,看了眼手表,匆匆離開了。

夥計去了兩條街之外的一間雜貨鋪,這離米店已經足夠遠了,應該沒有人認識自己。雜貨鋪只有老板一人百無聊賴地守著空店看報紙。桌上放著一部電話。他警惕地觀察片刻,確認周圍安全,這才進了鋪子。

明香裁縫鋪裏的電話響了。老板接了電話,聽見對方說了幾句什麽便從容地掛了電話,然後走到櫥窗邊,裝作隨意地整理模特衣服,順手打開了模特頭頂的五彩小吊燈。

鐘百鳴坐在車裏看見彩色小吊燈亮起時,皺了皺眉頭:“去個人看看。別驚動。”

裁縫鋪老板回內屋後,迅速從堆滿布匹的角落裏拎出一只箱子,箱子裏的發報機是整個裁縫鋪最重要的東西。外面房梁上還常年藏著幾本空白身份證,這裏是警委中轉點,這些都是為從這裏撤離的同志準備的。但是現在要取已經來不及了,他從窗口看見有便衣已經朝鋪子走了過來。他迅速拎著發報機箱子,從後窗撤離了裁縫鋪。

女發報員遠遠望見了亮著的小吊燈。她放慢了腳步,在一個路口從容地轉彎離開了。

鐘百鳴帶人沖進裁縫鋪時,已經空無一人。幾名便衣在屋裏搜查。鐘百鳴走到櫥窗邊,望了望外面空無一人的街道,又看向五彩小吊燈,關上,又打開,反復幾次,他明白了過來,亮燈是撤離信號。

趙志勇跑過來,遞給鐘百鳴幾本空白身份證:“房梁上找到的。一共五本,都是新的。”

鐘百鳴翻了一遍:“看樣子,我們身邊還是有老鼠啊。”

“您是說有人從警局往外偷證件?圖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