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第3/5頁)

“跟咱家客氣什麽。”蹲著累了,張懷喜直接席地而坐,擠眉弄眼,“咱家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姑娘非同一般,還真讓咱家感知對了。等姑娘飛黃騰達,可要念著咱家的好。”

掌珠破涕為笑,重重點頭,“嗯。”

殿內,蕭硯夕臨窗看著花叢旁談笑的一老一小,臉色更加陰郁,“張懷喜。”

“誒!”張懷喜從地上彈跳起來,滿臉堆笑地轉過身,“老奴這就來!”

他邊走邊對掌珠比劃鬼臉,一點兒掌印太監的架子都沒有。

掌珠被他逗笑,深吸口氣,繼續盯著月季花瓣看。

須臾,蕭硯夕不知得知了什麽緊要消息,匆匆趕去禦書房。宮人們全都感受到了帝王的不悅。

掌珠在花叢前踱步,直到困意上頭,才讓高尚宮服侍她回房沐浴。懷胎期間不宜坐浴,掌珠站在浴湯裏,由著高尚宮端著木桶澆淋。

溫熱的浴湯自發頂灑落,掌珠抹把臉,拿起澡豆搓揉長發。沐浴後,掌珠穿上單薄寢衣,躺在龍床上。也不管男人何時回來,讓高尚宮滅了所有蠟燭。

蕭硯夕回來時,內寢黑漆漆的,只有門口燃著一盞小燈。

男人面上不悅,卻也沒有燃亮連枝燈。他去往其他寢宮沐浴,隨後一身清爽地返回,掀開被子躺在一側。

掌珠睡得沉,感受到清涼氣息,一軲轆,滾進男人懷裏。

蕭硯夕猝不及防地抱住一個軟團子,下意識屏住呼吸,將她推開些。掌珠又是一軲轆,再次滾進他懷裏。蕭硯夕沉著氣,擁著她躺下。

掌珠擡起一條腿,跨在他身上,睡姿散漫,皺著眉頭哼哼唧唧。

懷裏的小家夥極為不安,身體不住顫抖。蕭硯夕低頭盯著她的臉,黑漆漆只能瞧清一個輪廓。

做噩夢了?

他擡起修長手指,揩了一下她的眼睛,沒有淚水。

“明掌珠。”

掌珠沒醒,繼續往他這邊擠,快把男人擠下床了。

蕭硯夕無奈地嘆口氣,擁著她翻身,將她放在床外側,自己躺進寬敞的裏側,再把人兒抱回懷裏桎梏住,不讓她亂動。

得了溫暖的懷抱,掌珠逐漸踏實,不再亂蹬被子,悶頭沉沉睡去。

蕭硯夕頭腦卻異常清晰,半摟著人兒,仰頭盯著承塵。剛剛收到消息,各地狐妖惑言盛行。謠言起於茺州,現在,已不是茺州一處鬧得沸沸揚揚了。各地折差紛紛來京,將奏折交給提塘官,轉而交至外奏事處。

地方官們不約而同上報此事,說明事態已演變得極為嚴重。幕後造謠者又是懷著怎樣的目的呢?蕭硯夕斂眸,決定明日早朝再研討應對之策。

懷裏的姑娘忽然用臉蹭了蹭他手臂,跟睡熟的貓似的。蕭硯夕略微無奈地擁著她,闔上了眼眸。

杜府。

與慕煙交流完,杜忘感慨頗多,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站起身,“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夫君不住這?”慕煙站起身,擋在門口,傍晚剛剛見面時的一副冷清不復存在,一臉委屈地盯著男人。

杜忘有點不自在,向後退了一步,“我去書房。”

“夫君剛剛不說,記憶裏有我嗎?”慕煙朝他走近一步,“那為何還要分房?我們本就是夫妻,有什麽不方便嗎?”

不是不方便,是九年獨守空房,突然多出個夫人,總覺得怪怪的。

杜忘半擡手,示意她別再靠近,“很多事,我還要好好斟酌,給我些時間。”

慕煙歪頭問:“我已三十有二,快要人老珠黃了,還要等你多久?”

女子明眸流眄,哪裏像三十的人,何況,三十正值盛年,何談人老珠黃?

知她是故意的,杜忘板住臉,“我明日還要早朝,要休息了。”

怕自己語氣重,附加道,“明日,我再陪你,好嗎?”

“好!”慕煙上前一步,忍著羞澀,挽著他手臂,“那說好了,明晚,你不許去書房。”

“......”

杜忘嘴角一抽,他說的陪,不是那個陪。但看著女子秋波盈盈的妙目,拒絕的話終是咽了回去,“好。”

慕煙滿意了,松開他,“夫君慢走。”

杜忘跨出門檻,忽然想到什麽,回頭問道:“景國公的次女落水,是你讓人設計的吧。”

剛剛的交談中,慕煙將蘇醒後的事情,盡數講給杜忘聽,也提及了景小嵈想要進宮,卻因落水失了清譽,被皇家拒之門外的事。卻沒有主動承認,一切都是她在背後指使的。

杜忘何其精明,前後一聯系,便悟出了其中奧義。

雖是問話,但語氣篤定。慕煙碾下腳尖,仰起頭,“當日,我瞧見方家小姐與尚書小姐在畫舫上起了沖突,便讓扈從趁機上了船,故意撞了尚書小姐一下,間接將方家小姐撞入水中。”

男人靜默。

慕煙自嘲一笑,“覺得我惡毒,是嗎?可我不能容忍別人欺負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