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2/3頁)

楚玥去信,也不私自,讓請樊嶽和趙禹來,她提筆寫了一封沒有泄露絲毫軍情,只叫父親勸說祖父的信,稍候讓二人都過了目了,蠟封上,直接讓趙禹幫她送。

她不私自聯系。

趙禹很快來了,樊嶽卻找不到人,青木叫了狄謙。都是跟隨傅縉多年的老人,聽楚玥隱晦一說,登時就對裏頭的糾葛若有所悟了。

亂麻一團,剪不斷理還亂。

兩人牙疼。

趙禹說:“我立即遣人給你送了這封信,等回信了,我們再商議。”

共事了兩年,困難過共險過,這情誼假不了,楚玥笑笑:“好!”

趙禹匆匆去了。

天早漸漸暗了,夜色漸深,青木狄謙二人也不好久留,跟著一起離開了。

晚膳時候也過了,梨花端上食案,楚玥卻沒有胃口,胡亂扒拉了兩口,她洗了個冷水澡,人清醒了,思緒卻紛紛亂亂。

亥初了,傅縉尚未歸。

近來他很忙,軍政二務,有時只直接在書房打個盹,都騰不出時間回屋睡。

今夜不知回不回,楚玥也沒等,吹熄燭火後,她望著窗欞子透進來的朦朧月光,出神許久,扯過被子,蒙頭睡下。

……

楚玥卻不知,樊嶽去找傅縉了。

楚玥阻止了他,讓他不要去,他想了又想,到底還是往外書房去了。

“承淵,駐方邑的是鄧州楚源,我們不能沿盤水而下嗎?”

聽得楚源這個名字,傅縉眸底暗色一閃而過,只他神色如常,道:“你不是不知道,方邑才是上上之選,沿盤水而下,既要正面交鋒,還等於和淮陽王撕破臉面。”

不疾不徐,聲音沉穩依舊,樊嶽噎了噎,又見傅縉擡頭看他一眼,繼續奮筆疾書。

他咬牙,直接兩步上前,“砰”一掌重重擊在大書案上,“我不信你不明白我說什麽?!”

“你既接納了玥娘,怎好讓她這般為難,你都不見,她愁眉不展,連用晚膳的心思都沒有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若傅縉肯出面的話,輕易可解決。

樊嶽氣得,踱來踱去,最後手一撐大書案:“你和楚家到底有何仇怨?”

一句話,傅縉倏地擡眼,對視半晌,他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殺母大仇。”

這一驚非同小可,樊嶽張目結舌,聽傅縉緩緩道:“楚源遣家衛追殺我母親的乳娘。”

言簡意賅說罷舊事,他道:“於公,我是主帥,得殿下信重委以重任,怎麽因一己之私,棄早已定好的上佳戰策而就次?”

“於私,我與楚家有大仇,我尚未追討,又怎可為仇家設身處地著想,大開方便之門?”

“百年後,我如何還有臉面見我的母親?”

傅縉眸中,閃過一抹深惡痛絕:“楚家人,俱是卑鄙無恥為權位不擇手段之輩。”

“他們和玥娘不同,你勿因玥娘先入為主了。”

說到楚玥,傅縉冰冷的神色才稍緩了緩:“我和玥娘之間的事,你也勿理。玥娘不願和母家割舍,我知道;我和楚家之仇,她也一直曉得。”

見樊嶽擰著眉張了張嘴,欲說些什麽,傅縉先一步道:“我不為楚家人開方便之門,也未曾打算趁機報復。”

其實,欲打擊楚家的話,這是一個上佳的時機。戰場上瞬息萬變,只要多費一些心思,要鄧州全軍覆並不是多困難的是。鄧州兵馬,不過一萬。

和稅銀案不同,他現在已非大梁臣子,背公徇私什麽的也早算不上。

不得不說,如果沒有楚玥,他想自己未必不會動手的。

這都是因為顧及了她。

他對得住她。

再多的,他做不到,是不難,但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回去吧,我不會插手此事。”

……

趙禹吩咐以最快速度把信送至,楚溫接了女兒的信,也未曾怠慢半分,隔了一日,回信就到了。

楚玥拆開信一看,也沒太多意外。

樊嶽急了:“玥娘,怎麽樣?”

楚玥笑笑:“我父親說,祖父如今奉陛下之令,並無投向哪方的意願。”

本來也沒抱多少希望,所以也不失望,她打起精神:“我想去信一封給殿下。”對趙禹說:“還勞你盡快送去興州。”

這件事,私底下不能解決了,那就只能采用明面上的法子。濡慕父母,擔憂母家,此乃人之常情,她想寧王坦言自己困難,懇求改道。

其實,就是搭上臉面功勞,去求寧王。

有趙氏商號在,有占據過半份額的糧草在,寧王必會應的。只可惜,這麽一來,就有點兒變味了。

楚家不願投寧王,去要寧王放棄最佳路線去避讓對方,就算寧王再寬仁,這多多少少也該有疙瘩吧?於楚玥日後發展影響其實是很不好的。

但也只能這樣了,楚玥苦笑,尤其她爹在裏頭她不敢冒一丁點兒風險,她還得慶幸,改道影響不算太大,否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