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無事。”

立於蕭瑟的廊道下,久久,青木才聽見自己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澀。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冷冰冰地灌入廊下,教人渾身冰寒一片。

他閉上眼。

他給主子惹麻煩了。

這完全超出了他預料,這是絕不應該的,他辜負了老主人,他愧對主子,他犯錯誤了。

愧疚,自責,還有不減的急憂,蓋過了胸臆間那化不開的酸澀,回頭望了緊閉的房門一眼,青木面露焦灼。

“青木,你聽少夫人的,先回去包紮傷口吧。”

但他不得不聽從楚玥的吩咐,被孫嬤嬤勸著,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

屋內。

青木走了,門闔上,楚玥大松一口氣。

分開就好,她得先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可她又問了幾次,卻見傅縉緊緊閉著唇,一言不發,她也惱了。

“怎麽了這是?”

這邊亂糟糟的,楚玥松了手,直接到斜對面的短榻坐下,她擰眉:“青木是我的心腹,我極倚重,你無端端動手是什麽意思?”

好聲好氣怎麽問都不說,她也氣:“那你日後莫再往我這邊來,以免傷著我的人!”

這又倚重又心腹的,還她的人,戳了傅縉肺管子一個正著,他惱火:“這青木,乃心懷叵測之輩!”

傅縉一想起青木那個神情,他就咬牙切齒,只他也知曉不可能真打殺了青木,但要他繼續容忍此人繼續日日近在妻子身側,卻是不能。

但這必得需要一個正當理由,想了想,又見楚玥要反駁,他怒道:“青木心有不軌,窺視於你,這人不能留在你身邊!”

心懷不軌?

窺視她?

是她想是那個意思嗎?

楚玥要反駁的話都忘了,驚愕盯了傅縉半晌,發現自己竟然沒理解錯,她目瞪口呆。

“這,這不可能。”

驚得楚玥好半晌才說得出話來,她驚詫至極,又啼笑皆非。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動的手?”

楚玥無語了,她不知怎麽說,“你聽誰胡言亂語的?沒這回事,你誤會了。”

實在青木從未有非分之想,他小心翼翼深藏自己的情感,不說楚玥,就是整個趙氏商號,哪怕已去世的趙太爺,都無人能察覺一絲。

所以傅縉此刻之言,猶如天方夜譚,楚玥根本不可能信,仔細回憶一下,她失笑搖頭:“你真誤會了,此等事我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她是長得挺好的,但青木絕不是個能被美色.誘惑的人,自己孩提時認識的他,多年來對方從未有過一絲異樣。

她握著他的手,輕聲道:“夫君勿要聽人胡言亂語,根本無此事呢。”

楚玥目光坦然,十分篤定,傅縉一時也不知該喜該怒。

那該死青木固然有不軌之思,但也知身卑,沒有不知量力表露;只此人藏得深了,此刻卻麻煩。

“此乃我親眼所見。”

傅縉坐下,摟過楚玥:“方才我開門,見他盯著你的臉,怔忪失神,魂不守舍。”

本來不想提的,但此刻還是咬牙說了。

楚玥詫異,她不懷疑傅縉騙她,但她還是覺得這誤會大了。

她解釋:“人食五谷雜糧,如何能沒有憂思?青木有些困憂走神,也不足為奇?”

發呆的人,目光沒有焦距,看他盯著那處,其實人家不是看那位置,她笑道:“距離這般遠,就只是驚鴻一瞥,你如何就能斷言對我有想法?”

傅縉惱:“他那神色,必是為情所困!”

“青木早已及冠,卻未成婚,若在外頭遇上好的姑娘,心有所動,也是常事。”

神思不屬,工作時走神,也是有的,那麽湊巧就盯著楚玥方向,又被傅縉碰上了。

不得不說,楚玥分析合情合理,也不無可能。

只不過,傅縉卻有一種男性異乎尋常的敏感,他的直覺告訴他,青木思慕的對象,必是她。

“我親眼所見,絕無差錯。”

可怎麽說她都不信,他本就不想和妻子討論這個的,傅縉氣惱極了,索性不再爭論,只道:“你把他調出京,駐江南也好,江北也罷,總之令他不得擅返。”

反正他無論如何,也不願青木繼續留在妻子身邊,只想想,他登時就一陣胸悶氣短。

不爭了,結果到位即可。

傅縉是認真的。

楚玥眉心緩緩蹙起:“夫君,不過莫須有的事,你讓我把青木調出京?”

請恕她難以從命。

青木是她最倚重的心腹,沒有之一,也無人能替代。外祖父苦心培養多年的幕前大主事,忠心耿耿。說沒了青木不行或許過了,但他確實極其極其重要,最起碼現階段是不可或缺的臂膀。

況且,青木在楚玥心中可不僅僅是個心腹下屬。

孩提相識,一起成長,外祖父極忙碌,很多東西都是青木細心教導的,多年來不厭其煩,耐心分說。後又撐起趙氏商號,替她守護住了外祖父遺下的基業。諸如此類,還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