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進殿

皇帝與國師再度聽到練白棠這個名字,意外的雙目對視,心中皆有好奇。皇帝咦了聲,目光如電:“裘安還未曾說道他朋友的姓名,方大人怎已知曉?”

方禦史暗道遭糕!自己一激動,說漏嘴了,忙描補道:“臣身為禦史,時刻不忘關注朝野。練白棠此人之前聲名狼藉,突然洗心革面,已被坊間熱議。臣略加關注,就發現他買進了大量梓木之事。不過之前只道他做的是雕版行業的生意,多進些些梓木也不為過。昨夜大火後,臣略覺不安。便叫人去幾家大商行查了查練白棠手筆。陛下,他足足買了五萬兩銀子的木料,多以梓木為主。今日之後,他這些木料的價值,起碼可以翻三番哪!”

嘩的聲,朝堂如滾水般議論沸騰。

徐裘安攥緊了手心。他也不知白棠為何要買這麽多梓木。但是,白棠絕不會為了賺這麽些錢,膽大包天得放火燒官倉!

他噗的聲輕笑,笑聲漸響。響得群臣耳內翁翁,皆靜下來注目於他。

“方大人接下來是不是懷疑爺我串通練白棠,他放火,我救火。在皇帝跟前賺個好前程?”徐裘安嗤的冷笑,磕頭道,“陛下。裘安也有話要說。”

皇帝冷聲道:“誰不讓你說話了!”

方禦史一聽皇帝這口吻,微覺不妙。怎麽自己說了半天,陛下還想包庇徐裘安?!

“陛下,官府斷案,捉賊拿臟,講得是個證據。方禦史僅憑一己猜測沒有任何憑證就要拿人問罪?天下哪有這種道理?就算我徐裘安平時再怎麽橫行霸道,也絕不敢做這等有傷國體之事,對吧陛下?”徐裘安不等皇帝點頭,又道,“如果此例一開,後果不堪設想。我也大可說是方大人看我魏國公府不順眼,方公子和我結了私仇,還有人眼紅練白棠蘭雪茶的方子,故意聯合借機陷害我們呢!陛下英明,你可要為侄兒和白棠作主!”

方禦史氣得全身顫抖:“徐裘安,你血口噴人!”

然他回首四望,朝中官員的臉上,皆有股淡淡的嫌棄之色:你方才不也是毫無證據就血口噴人了麽?他一口氣險些沒渡上來。重重的跪在地上磕頭道:“陛下,臣的確沒有證據。但臣身為禦史,有風聞奏事之權。此事明明百般蹊蹺,又事關遷都大計!陛下萬不可掉易輕心視若不見啊!”

太子的手,又握緊了。

遷都。

遷都是父皇不顧群臣反對,力壓眾異,執意督辦、最為要緊之事。這個方憫,一刀見骨!

果然,皇帝面色刹時陰沉起來。難道,真有不軌之人意圖阻撓自己的遷都大計?

方禦史再接再厲:“臣請捉拿練白棠!”

裘安跳了起來:“無憑無據,憑何捉人?陛下,裘安願與白棠在金殿與方禦史當面對質!”

方禦史冷聲道:“練白棠有何資格面聖?三司會審,還怕冤枉了他不成?”

裘安裂嘴一笑:“三司會審,自是不怕冤枉人。就怕有人趁火打劫哪。蘭雪的方子,價值千金呢!”他朝皇帝重重磕頭,“求陛下開恩,給裘安和白棠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皇帝自然不信裘安膽敢勾結他人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略微沉吟後,點頭道:“宣練白棠!”

“宣——練白棠!”

方禦史冷笑著退回文臣隊列中。目光順帶掃過了徐裘安:就算你猜中了全部,那又如何?練白棠不交出蘭雪茶的方子,休想囫圇著回松竹齋!

徐裘安喘了口氣:只要不下獄,他總有法子護著白棠!唉,白棠平時膽子不小,但莫名其妙被捉拿到殿上來,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嚇得尿褲子了怎麽辦?何況,這事兒,他怎麽解釋得清啊?

在宮門外領了旨義的施亮,立即率部趕到松竹齋。

眼見松竹齋被官兵包圍,其他書齋的掌櫃們膽戰心驚!

“出了何事?官兵怎麽到松竹齋拿人了?”

施亮騎在馬上,對圍觀者大聲喝道:“五城兵馬司奉旨拿練白棠上殿問話!”

“上殿問話?”

“上上上金鸞殿——”

“——問、問、問話?!”

眾人驚惶大亂間,白棠已聞聲大步而出。

寶藍色提花長袍,飽滿鮮亮的顏色襯得他容顏如玉,一雙斜飛的鳳目冷艷逼人。

施亮被這撲面而來的美色逼得眯了眯眼睛:“你就是練白棠?!”

白棠行禮道:“白棠來遲,請施大人見諒。”

他方才在屋內好生安慰了蘇氏與白蘭,賭咒發誓自己絕不曾作過違法亂紀之事,朝庭拿他,他雖不知何故,但若真遇上了險情,緊要關頭他必會請師傅出手相助!這才勉強得以脫身而出。

待他走後,蘇氏紅著眼睛吩付全掌櫃立即去趟老宅,告之大伯家中所出意外。老爺子有宮裏的關系,說不定能問出些消息。自己則帶著白蘭跳上馬車就往皇宮跑。索性將車停在了宮墻外!萬一皇帝老兒敢冤枉了白棠,她就帶著女兒撞墻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