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算(第2/3頁)

離開之前,溫止看著和自己一樣高的弟弟,也是心中感慨,卻強笑道:“你也是大人了,莫作這樣的小兒女態,以後弟弟們都要你好生督促教導呢,給他們做個好榜樣吧。”

溫學文哽咽著應了,溫止又交代弟弟們好生念書不可懈怠,說的幾兄弟泣不成聲。在車夫的再三催促下,溫止踏上馬車,終於漸行漸遠,消失在路的盡頭。

上了馬車,溫止便收了眼淚,面無表情的假寐,同在馬車上的溫鵬也是十分無奈。自從那次仙子降罰後,原本開朗活潑的溫止就變成了這副冷冰冰的樣子,除了在弟弟們面前偶爾會有一絲笑意,面對他們三個大人時就只剩下淡漠,他也試過放下身段哄一哄,卻毫無用處,可見她是鐵了心的和家裏分生了。

要說溫鵬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十多年捧在手心裏,言聽計從寵愛無邊,就是兒子們都常常退出一射之地,這份感情說散了就散了,他怎能不怪溫止冷情。只是他也聽過評話,仙人入凡塵卻是要忘情的,溫止這樣不過是早晚的事,所以他更恨的是陳紅袖的愚昧狠毒,狠的總要欺淩女兒,蠢的不記得仙人的警告,結果折損了全家的福運不說,連大兒子也失去了文昌帝君的庇護,也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有大出息。

這麽想著,他心裏越發恨了,想要求溫止看在十多年的血脈親情上再求一求朝花仙子,又拉不下這個臉來,一時間神色變幻糾結的很。

溫止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看著溫鵬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清嘆一聲道:“我知曉爹爹的顧慮,也記得爹爹對我的好,只是朝花姐姐已經發怒,我若是再與她分說,只怕她當我冥頑不靈,更加下狠手整治溫家。”

溫鵬聽這話先是一愣,心中便是一喜,急忙說:“你竟是還願意搭理我!只這樣我就滿足了。你兄弟們的前程由他們自己賺去,該是他們努力上進往後給你撐腰才對。”

溫止聞言一笑,也不戳破他的口是心非,只柔聲道:“我也不想這麽早就離了家,只是約莫我命格與我娘不合吧,我自小就怕她的很,她也處處看我不順眼,與其我與她沖撞損了家裏的氣運,不如我離開家裏。女兒總是要出門子的,您就當我遠嫁了吧。”

溫鵬也是頗多感慨,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還是溫止笑道:“您也不必為我擔心,我總有法子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學文是帝君弟子,只要他還在家,咱家就是受仙人庇護的,您回去勸他切莫小家子氣的鉆了牛角尖,比起大多數人,他已經得了太多好處,用功讀書才是正道。”

溫鵬應了,兩人便又沉默。十多年來的溫馨回憶怎可能就這樣斬斷,溫止心中也不好受,垂下眼瞼想著心思。

馬車走的很慢,從吉水縣到慶江府三百多裏走了整整兩天,好在車夫是個有經驗的,每天都能在傍晚十分找到客棧打尖,雖然路途辛苦,至少不必風餐露宿。

溫鵬和溫止在第三天下午到了慶江府的城門前。

慶江府比吉水縣繁華的多,溫止掀開簾子的一角打量著道路兩旁,感到十分新奇。等找到投宿的地方時已經快要天黑,溫止痛快的洗了個澡,放松心神一夜好眠,明天還有要事要做。

第二天,溫鵬獨自出門,來到府衙求見知府。王知府自然是記得他的,又正好得閑,抽空親自召見了溫鵬。

八年過去,王知府的官威又重了許多,雖然依舊親切,溫鵬仍不免戰戰兢兢。待他說明來意,王知府十分詫異,乃道:“我前幾日收到陸縣令的書信,言你家兩位公子學識極好,怎麽會突然想到送女兒采選的?可是有什麽困難不成?”

他說這話已是十足的關懷,書香門第和耕讀人家清高,不屑於依靠裙帶關系,而大鈅朝並不忌諱商人和手藝人,因此會送女兒妹妹采選的也多是商戶和做小買賣的人家。他知道溫家現在有些田產,兒子們又念了書,算得上是耕讀了,若不是有什麽原因,一定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溫鵬臉上感激,復又苦笑:“大人容稟,小人也是沒了辦法才這麽做的。”他按照和溫止商量好的話說:“人都道我兒子有幾分出息,卻不知我家這個女兒才是最好的,我亦是寵她超過了兒子們。不瞞您說,若非她是個女兒家,我家出的頭一個案首絕輪不到我大兒,幾個孩子都是她給啟蒙的呢。只是我老妻卻是孤拐,看不慣我這女兒,我只當她重男輕女並不計較,卻不見幾天前……”溫鵬重重嘆氣道:“幾天前,我那犬子得蒙陸大人青眼,被點做案首,家裏人開心,便擺了桌小宴,不料我那老妻多喝了兩杯,又找我女兒的麻煩。我女兒自是不能和母親爭執,只好道歉退下,卻不料第二日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