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4頁)

令窈咯咯笑:“那倒也是。”

她最終還是沒能從孟鐸手裏討杯酒喝,就連山陽也被勒令,不準給她酒喝。

這裏的酒烈得很,三四杯下肚,眼淚都會被辣出來,哪是她能承得住的?

登高台前,舞姬助興,容姿上佳的女伎成群結隊而來,對著令窈又唱又跳。

恰逢孟鐸前去更衣,只一個山陽在跟前,她樂得輕松自在。

有一個梳高髻穿桃紅雲裙甚至貼到她身上,輕佻地問:“小郎君,可曾嘗過女子的滋味?”

令窈不躲不閃,覺得新鮮好玩,聲音故作沙啞,反問:“嘗過又如何,沒嘗過又如何?”

那女子笑得更嫵媚,雙手勾過去:“若是嘗過,雲娘替郎君可惜,年紀輕輕就被人騙了身子,不知人間美味究竟是何滋味。”

女子輕解羅裳,竟是要當眾同她耳鬢廝磨,令窈愣住,這時方知惹了麻煩,連忙推開。

推不開,反倒被人占了便宜摟住細腰。

“小郎君的身段,竟比雲娘還要婀娜嬌軟。”

令窈臉紅,向山陽求助。

山陽幸災樂禍的目光投過來,似在問她,好玩嗎?

令窈哼一聲。

眼看那女子的手就要伸進她衣裳裏,令窈急得不行,關鍵時刻,山陽終於出手。

他將她拎出來,亮出腰間利劍,無情冷漠對著人群一聲吼:“都給我滾。”

女伎們被他嚇得四處逃竄。

令窈松口氣,想到剛才女伎們的熱情迎合,問:“先生也被她們糾纏過嗎?”

“豈止糾纏,脫光了躺到榻上的大有人在。”

令窈耳朵豎起,試圖窺出點秘聞:“那先生他有沒有——”

山陽蔑她一眼:“先生不近女色。”

“男色呢?”

“一概不近。”山陽眼神疑惑,“你問這個作甚?”

令窈誠實回答:“我好奇嘛。”

“你好奇什麽?”身後傳來孟鐸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他已換下被酒浸濕的衣袍,換上一身綰色寬衫大袖,褒衣博帶,頭上的漆紗籠冠被一小支碧色簪鋌取而代之。

君子翩翩,賞心悅目,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令窈貼過去:“翡明總宴人人奢靡放蕩,我好奇先生是否曾有一段風流韻事。”

“並非人人需要情愛的歡愉。”他清雋的面龐神情淡然,仿佛得道高僧看破世間紅塵,即便她早就從他嘴裏聽過相似話語,再聽一次,依然會為他清冷自矜的姿態感慨萬千。

她知道他不是無欲無求的人,情愛方面無所求,定在別的事上野心勃勃。

他嗅見她身上的脂粉氣,出聲問了句。

令窈將剛才被女伎們圍繞的事告訴他,孟鐸眉頭微皺,看向山陽:“你為何不阻止她們?”

山陽委屈,指著令窈:“是她自己要同人親近。”

令窈見勢不對,問:“先生,我做錯了什麽嗎?”

話音剛落,前方有人氣勢洶洶而來,為首的是與她同台競爭的蘇家七郎,他身邊是剛剛那個同她親昵的伎子雲娘。

蘇七郎大聲嚷:“她是女的!孟家阿窈是個女子!”

眾人紛紛側目。

令窈一愣,恍然大悟方才孟鐸為何憂心。

那些伎子有備而來,並非故意同她鬧騰。

面對蘇七郎的質問,令窈很快冷靜下來,她正準備舌戰他,孟鐸站出來,將她護在身後。

“先生——”

“莫要擔心,一切有我。”

蘇七郎見孟鐸與令窈低聲細語,絲毫不見慌亂,越發氣悶,聲音洪亮:“此事不能兒戲!請新狀元入屋褪衣,自證男子之身罷!”

葉三攔住他,輕聲:“蘇兄。”

蘇七郎揮開他的手,一雙眼睛死盯令窈,不依不饒:“你戴著帷帽,又不肯出聲說話,若心裏沒鬼,何須如此遮掩?”

旁人見蘇七咄咄逼人,大概是喝醉酒了。眾人皆知,蘇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為免生事端,大家相勸令窈,讓她進屋褪衣,以便堵住蘇七的嘴,叫他無話可說。

令窈怎麽可能答應。

她要進屋褪衣,那就是羊入虎口。

孟鐸看向山陽,山陽心領神會,朝外而去,半晌後歸來,湊到孟鐸耳邊,說:“先生暗中布下的人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殺出去。”

別人有備而來,他們也是有備而來,先生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這次敢帶郡主參宴,又助她爭奪總宴狀元之名,早就料到會被人為難。

一切盡在掌握中,即便郡主在總宴上闖出天大的簍子,也有先生為她善後。

令窈見山陽和孟鐸說話,以為是為她的事一籌莫展,她心中有愧,不願拖累孟鐸與山陽,正要扛下一切,聽見孟鐸問:“記得自己為何要參賽爭奪狀元之名嗎?”

令窈不懂他的用意,困局當前,他為何問這一句?

“記得。”

孟鐸伸手搭上她的帷帽,緩聲問:“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