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5頁)

少年看向令窈:“我沒有變啞,你為何騙他?”

令窈氣他沒出息:“誰準你開口講話的?”

南康澤擡手平揖:“鄭公子賞的藥丸,吃起來比蜜還甜,縱使變啞,我也無怨無悔。”他笑著說:“更何況鄭公子菩薩心腸,怎舍得將人毒啞。”

少年這才恍然,她給的不是毒藥,而是糖丸,伸手想取她手裏的小瓶。

令窈不給他,從小瓶裏倒出一顆糖塞進自己嘴裏,有滋有味地嚼著,罵:“你這個傻子。”

也不知道是在罵少年還是在罵南康澤。

兩人皆賠笑。

南康澤正準備將話說開,忽地身邊隨從跑進來,急得滿頭大汗,道:“世子,不好了,鄭家的人將這裏團團圍住,現在鄭三郎和鄭四郎正往樓上來。”

南康澤始料不及。他萬萬沒想到,鄭家的人竟來得如此快。

南康澤皺眉問:“他們報官了嗎?是官府的人找過來的嗎?”

隨從道:“不是官府找來的,是鄭家二公子指明要往春居閣來尋人。”

南康澤沒有心思顧及鄭嘉和如何得知小郡主藏身之處,此刻他只想息事寧人,轉身求令窈:“今夜的事,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唯唯一次,好嗎?”

堂堂南侯府世子低聲下氣地央人,卑躬屈膝,只差直接跪到地上求。

令窈感慨,得虧南文英有個好哥哥。

眼見鄭家的人就要闖進來,腳步聲踏踏,南康澤還想再說些什麽,反被令窈拽了衣襟,她一個小姑娘,氣勢如雲,伏到他耳邊,笑聲頑劣:“我若賣你個面子,你拿什麽回報我?”

南康澤毫不猶豫:“但憑吩咐。”

鄭嘉辭和鄭嘉木踹開屋門時,屋內並未出現他們想象中的哭聲與眼淚。

鄭嘉木:“大膽狂徒,還不快放了……”話到嘴邊,硬生生咽回去,問:“你們在鬥茶?”

一張圓形桌,兩端坐著南康澤與紅袍少年,令窈端起茶杯,儼然一副品茶的悠閑模樣,見了鄭嘉木等人,故作驚訝:“三哥哥,四哥哥,你們怎麽來了?”

鄭嘉木長籲一口氣,邁進屋情緒激動:“我還以為你被人擄走了!原來躲這裏看人鬥茶,大家都要急瘋了!尤其是二哥哥,他臉都嚇白了。”

南康澤彬彬有禮對鄭家兄弟作揖:“兩位公子多慮,臨安城內向來平安,哪會發生什麽擄人的事。”

鄭嘉木拍胸口,嘴裏念念有詞菩薩保佑,余驚未定,沒再說什麽。

倒是鄭嘉辭,一雙長眼微斂,若有所思:“南世子怎會出現在此?”

南康澤:“路上巧遇,相約鬥茶。”

“哦,是嗎?”鄭嘉辭沒有繼續質問,笑著走到令窈身後,擡手輕敲她腦袋,語調玩味:“稚童貪玩,今日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南世子海涵。”

南康澤:“三郎客氣。”

令窈捂了腦袋,還沒喊疼,鄭嘉辭拎起她往外提:“還不快走?”

鄭嘉木也說:“快走罷,大家都在等你。”

令窈也準備離開,余光瞥見紅袍少年,她同他相識一場,今晚的事連累他,她不能不告而別。

“你們先下去,我隨後就來。”

鄭嘉辭冷哼一聲,轉身離開,鄭嘉木跟過去:“三哥,你同她置什麽氣,人找到就好。”

鄭嘉辭沒搭理。

南康澤心中石頭落地,不想久留,隨即匆匆離去。大家都走掉了,屋內只剩令窈和少年兩人。

她坐到他身旁去,道:“累你受驚,辛苦你陪我頑一場”

少年問:“這裏頑完了,我們繼續去吃茶嗎?”

令窈語氣愧疚:“我要回家,不能繼續帶你去吃茶。”

少年頗為郁悶:“可我才吃半個油蜜蒸餅,你說好要帶我吃遍臨安城所有酒樓食肆的。”

令窈只好說:“下次。”

“下次你賴賬怎麽辦?況且我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會重遊臨安,到時候你肯定忘記我了。”

令窈拿起桌上的鴛鴦花燈,分給他一只:“我們倆個一人一只,下次你來臨安,用這個做憑證,就算我忘記你,一看到它,也會立馬想起來。”

他始終不曾戳破她的女子身份,即便是剛才她兩位哥哥來尋她,也沒有點明她是女兒身。他樂得裝糊塗,提了燈假裝遲疑:“鴛鴦是情投意合之物,你我皆是男子,用這個做信物,似乎不太合適?”

令窈臉一紅,伸手就要奪回花燈:“那算了。”

少年不放手,笑道:“我說笑而已,用這個做信物,再合適不過。”他想起什麽,試探問她:“你還沒看過我的模樣,要我取下面具嗎?”

令窈先是說好,而後又搖頭:“不看也罷。”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她作甚在乎他長什麽樣?

她惦記外面等她的人,從少年懷中拿回她的玉像面具,拎著燈就往外面跑:“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