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3/6頁)

袁慎斜乜:“難道不是從去年起宣太後就不能多吃甜食了麽。”

“看不上就別吃了,還給我!”少商立刻翻臉。

“不還!好端端的被你退了親,吃你些點心怎麽了!”

眼看兩人要鬥嘴,二皇子忙打圓場:“誒誒好了好了,先說正事,先說正事!善見,這事你家怎麽說?”

袁慎斂容,黯然道:“父親說了,的確是他行事不妥,看來處罰免不了——這件事真論起來,是父親欺上瞞下,侍君不誠。唉,只盼父親能逃過這一劫。”同屬世家子弟,人家是坑爹,他是被爹坑,真是命也運也。

“總罪不至死吧。”二皇子道。

少商撇嘴:“難說,當年那位跟陛下頂嘴的韓大人也罪不至死,不還是自盡了麽。”

袁慎道:“我怕的也是這個。若是事情越扯越大,父親為了不連累我們……”

“所以最好快刀斬亂麻。”少商道,“對了,梁州牧呢?他怎麽說。”梁老伯現在是袁梁兩家官位最高之人了。

袁慎遲疑道:“……從舅父這幾日沒來,只在第一日跟父親說,除了認下遮掩殺人,表示悔過,別的什麽也別說——他自有主張。”

少商疑惑:“梁州牧沒跟你說他的打算麽?”

袁慎也如是想,嘴裏卻說:“程宮令今日來探訪,慎感激不盡。余下之事袁家自會料理,就不勞程宮令費心了。”他心裏的氣還沒過呢。

少商瞪著眼:“袁大公子,有句話妾不知當講不當講。”

“當不當講都別講了。”

“……你也別吹噓讓我做什麽三公夫人了,若我生為男子,我做三公,你做夫人!”

二皇子忍不住,扶墻爆出一陣大笑,袁慎臉上鐵青,著實精彩的很。

那日囚室中不歡而散後,少商又等了三四日,梁州牧終於行動了,他將一女二男三位證人送到紀遵手中,爾後替袁沛求情。

沒錯,是求情,不是辯白。

話說公孫僭主有一胞弟,名叫公孫憲,精明狠毒,主管死士斥候暗算等事宜,便是他策劃了刺殺翁君叔一事;他不但刺殺了翁君叔,南路大軍的陳大將軍也是死在他派出的刺客手中(少商覺得朝廷的安保工作可以再加強些)。

吳大將軍因兩位同僚接連被刺狂怒不已,在攻破公孫氏都城後,不但盡誅公孫氏及其黨羽數族,還縱兵劫掠,焚燒宮室。皇帝氣的半死,來不及獎賞吳大將軍的征蜀功勞,先罰他回家反省思過(被捉去代班的崔祐很有意見)。

就在吳大將軍忙於發泄怒火時,公孫憲卻領著心腹死士,喬裝逃出蜀都,快馬往南越而去。皇帝聞訊很是不安,公孫氏畢竟割據十余載,在蜀中不能說毫無聲望人脈,若叫公孫憲逃入沼澤密林,再勾結南中一帶的部族首領,勢必成為肘腋之患。

然而蜀中地形繁復,追殺公孫憲的幾路人馬均毫無所獲,正當吳大將軍一籌莫展時,忽有地方官吏來報,公孫憲及其心腹死士被發現死在某山腳下一處冷僻驛站中,死狀頗慘。

梁無忌交上來的三名證人中的女子,便是誆騙第五成的那位好友的遺孀。

那女子道:“公孫憲那狗賊以我們夫婦的獨子為質,要挾亡夫誆騙第五大俠,事後亡夫也是懊悔不已,不久就病逝了,留下書信可證其事。”

第五成這二十多年都忙著死磕袁沛,偶爾路見不平幫助百姓,的確從未和任何政治勢力有過交情,再加第五成家資富庶,他也不必貪圖財帛,紀遵表示這話可信。

而梁無忌帶來的另兩名男子,則是公孫憲慘死之地的驛站差役。

——因蜀路崎嶇,山川阻隔,消息難通,他們當時奉行的還是公孫氏政令,於是高興殷勤的接待了因逃亡而疲憊不堪的公孫憲一行人。誰知當夜就有一群蒙面人闖入,一場血腥廝殺後制住了公孫憲及其死士。

驛站中的仆從與差役嚇的瑟瑟發抖,好在那群蒙面人雖然彪悍,但並未傷害驛站眾人,反而告訴他們公孫氏已敗亡,讓他們趕緊叫上官去投誠。

兩名證人清楚的記得,蒙面人中領頭的那位武藝超群,起初只是騎在馬上冷眼掠陣,誰知真打起來竟能徒掌開碑裂石——生生將他們驛站前貼告示用的一座石碑拍的粉碎。在斷公孫憲四肢後,那領頭人曾高聲說過‘為義兄贖罪,替兩位同僚報仇’的話,隨後才取賊首級。

“大人若是不信,可問驛站中其余人等,小人絕不敢虛言。”兩名人證道。

紀遵又詢問數位曾在袁沛麾下任職過的武將,他們紛紛表示袁沛的確有開碑裂石的掌力,於是紀遵將審案結果一五一十寫下來,送到皇帝禦案上。

輿論為之一變。

人人俱想,袁沛雖然包庇自己義兄,但也不是一味隱瞞搪塞,人家至少追殺掉了的元兇罪首,也算有擔當了。若讓公孫憲逃入瘴氣密布的南中,屆時重兵難至,你翁陳兩家再想報仇,也是千難萬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