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有不甘

在陽光落入半掩著的窗簾,落在室內時,我睜開了眼。

一夜休整過後,即使睡眠質量差的讓人憂心離禿頭不遠,我還是神志清醒思維清晰的爬起了床。

事情解決完以後,回家我一定要睡個昏天暗地。

我這樣想著,迅速的洗漱完,叼著昨晚沒吃完的面包,帶著雪奈和熏一起去保健室找太宰。

保健室的門大開著。

室內的場景十分激烈,松倉春美手握教學用的三角尺往城田廣雄身上砸,手指骨節用力捏的發白,城田狼狽的躲避,之前臉上被高野打出的傷還結著血痂。

城田肥胖的身軀在此時異常靈活,他一矮身躲在桌旁,松倉的三角尺撞在桌上,砸出一道深深地痕跡。

再如何躲避,城田身上還是無法避免的破開幾道口子,他喘著粗氣,飽受折磨的肺部發出哀鳴。

“春美,放過我…啊!我們不是說好了……”

松倉眼睛充血脹紅,涎液從她的嘴角流出,她嗬嗬低笑著完全不給城田廣雄喘息時間,敏捷的沖了上去。

淡淡的血腥味和松倉身上的腐肉味混在一起,仿佛置身於屠宰場。

太宰靠在微開的窗戶邊,像旅人看見路邊的花朵那樣微笑著,魔咒般的話語從他的口中傾瀉而出:“是哦,就是這樣,在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在昏暗的房間裏苦苦掙紮時,他想撇下你一人在原地受苦呢……這種時候該怎麽做呢。”

松倉發出一聲不似人的悲吼,猛地竄起身把三角板的尖角對準城田廣雄的下半身。

“啊啊——!”

城田廣雄痛的弓起身,在地上不停的翻滾,額頭撞在桌腳上劃開血淋淋的傷口,似乎腦袋上的疼痛能轉移下半身的痛苦,他翻滾的同時不停的把腦袋往桌腳上撞。

咚咚咚的悶響似乎是要把顱骨撞裂,讓腦漿混著血液流淌一地。

松倉春美這是才從夢魘中醒來,她抱著三角板,滑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跪伏著嚎啕哭泣。

“呀,你們來了。”這時太宰仿佛才看見我們似的,語氣輕快的打招呼。

“太宰先生,這是在玩‘你來追我呀追到我就讓你嘿嘿嘿’的遊戲嗎?”

太宰完全不在意我的吐槽:“是哦,等待的時間實在太無趣了,所以作為保健室老師的我幫他們疏導一下心理問題。”

“……”

你這哪是疏導心理問題,你這是給他們的心理問題打上死結吧。

“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熏小姐和雪奈小姐了。”

熏離開雪奈的身體後,雪奈少了她的氣息的遮蓋,存在感逐漸突顯。

她們徑直走向城田廣雄和松倉春美。

我站在熏和雪奈身後,聲音小小的怕驚擾她們:“之後城田會被送到警局,罪名是謀殺罪還是侵害未成年人,都由你們決定。”

兩人沒有回應。

太宰輕拍我的肩膀,推著我走出保健室,背後大門輕巧的合上。

我背對保健室,隱約能聽見裏面傳來的男人女人的慘叫哭嚎,以及雪奈和熏似哭似笑的聲音。

她們發泄著心中憤懣郁結的怨氣,為自己蒙上陰影的美好青春畫上一個不算圓滿的句號。

我和太宰稍稍站的遠一點,我扶著樓梯口的扶手,看著似乎更藍的天空,深吸口氣。

“太宰先生,如果你以後開一門課程——語言的藝術,請務必允許我來學習。”

“我的學費可是很貴哦。”

“唔…那還是算了吧,我這種笨學生恐怕很難學會。”

“誒,小綾子不再堅持一下嗎?”

“感覺太宰先生教育學生應該會很斯巴達,怕怕的。”

“我可是會因材施教的,斯巴達教育不適合小綾子呢。”太宰突然來了興致,湊到我面前細細數著,“綾子會是我的第一個學生,想學什麽我都可以教給你哦!”

“比如自殺的一百種方式?如何正確的甩鍋給搭档?”

“…小綾子,你這個人好難搞哦。”

在我和太宰東拉西扯這段時間裏,保健室傳來的聲音逐漸變小。

宛如孩子般的哽咽哭聲傳來,我看著空中漂浮的雲,心也仿佛飄遠了。

在這個畸形的世界裏,熏和雪奈以最黑暗的方式存在於世,這一切究竟誰的錯呢。

“喀啦。”門被推開。

雪奈和熏紅著眼睛走了出來,身體微晃顯然精神狀態不好,表情卻是我一直沒見過的輕松。

“結束了嗎,小姐們?”

“…嗯。”

雪奈頭抵著熏的肩膀,熏低低的應了一聲,“請將一切公開……謝謝。”

太宰點頭,拿出手機:“…可以了,你們來領人吧。”

正如太宰所料,所有事都順著他設定好的方向進行著。

接下來是熏的父母,昨晚太宰告訴我熏的父母沒有留在這裏,而是搬到隔壁生活節奏更慢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