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5頁)

和容易滿足不知進取的女人生活只會染上隨波逐流的惡習,白白埋沒他的才華。

回去就找借口先走吧,待久了對雙方都沒好處。

他低頭從煙盒裏銜出一支煙,正往衣兜裏摸索打火機,乍然被一雙粗手按到墻上。

“臭小子,我說要親手宰了你,你還真就送上門來了,現在就拆了你熬湯!”

洪萬和沒白說嘴,真心想替侄女教訓負心漢。他比賀陽矮一頭,但身板敦實,對比之下像扁擔和磐石,使勁一拱就將對手放倒,掄起兩顆木槌般的拳頭胡亂開揍,連珠飆出“賤種”、“冚家鏟”、“打靶仔”之類的惡語。

正打得盡興,洪爽斜地裏沖出來抱住他。

“二叔,住手,別打了!”

她剛得到肖珍線報趕來阻止,怕二叔為她擔上幹系。

能在苦主跟前搞批鬥自然最好,洪萬和揪起脫水蝦仁般縮成一團的青年,卡住脖子詈罵:“撲街仔,我現在問你,男人最要緊的是什麽?”

賀陽擦著鼻血,在他臉上髹滿一層濃油漆似的怨憤。

洪萬和收緊五指,瞪著他面部抽筋的苦狀自問自答:“男人最要緊的就是有良心和責任感,中意的女人一輩子都得護好,當成寶貝守護到生命最後一刻,而不是像衣服一樣,穿舊了就扔!我們家阿爽跟你交往十年,從16歲到26歲,這是千金難買的青春歲月啊,你占了這麽大便宜,竟然拋棄她,還有沒有人性?”

這些說辭強化洪爽的弱者地位,使她異常排斥,急勸二叔罷手。

忽聽賀陽冷斥:“她的青春寶貴,我的就不值錢?我也為她耗費了十年光陰,那也是再也挽回不了的損失!”

傷口上堆滿鹽堿,她愕然瞪視他,拳頭躁動,最想揍的人是自己。

當初怎麽就沒發現這男人的真面目呢?

洪萬和用雙手掐住他,真想像宰鵝那樣擰斷他的脖子。

“你就是嫌貧愛富,巴結上有錢女人,想當少爺被人包養!還敢說我們阿爽不求上進,是沒出息的命。你好好看看她的面相,從小到大每個算命先生都說她是招財進寶,宜家宜室的富貴相,誰家娶進門都會連發三代!根本就是你配不上她!那麽愛錢,幹脆去給印度人當女婿好了,那邊的女婿都是明碼標價的,不過你長這麽黑,去了也只能做賤民!”

他氣急敗壞下死手,洪爽拼命掰扯,急嚷:“二叔快松手!你打他罵他只會讓他以為我還在乎他。我早就當他是香蕉皮,早就扔進垃圾桶了。求求你別再把他撿回來!”

洪萬和聽罷撒手,叔侄倆一同跌退兩步。

賀陽靠住墻壁劇烈嗆咳,含恨叱罵:“你們家的人永遠這麽粗俗,你爸你媽是,你這個叔叔更是!”

洪爽的神情定格在震怒間,按住激動的二叔,緩緩逼向呼喝的男人,無聲地泄出殺氣。

分手時賀陽也沒見她露出如此可怕的情態,反目成仇大概更符合彼此需求,索性再道出一些找死的話。

“如果你覺得我虧欠了你,等我以後發達了會給你一筆錢做補償。你認為自己的青春值多少,開個價吧。”

洪爽有如挨了無數個耳光,效仿洪萬和剛才的動作死死掐住渣男咽喉。她手勁兒大到能分筋拆骨,當即逼賀陽吐出舌頭,抓住她的雙手反抗。

這下換洪萬和著急了,咬緊牙關爆起青筋方將洪爽從殺人犯的位置上拽了開,顫聲求嚷:“二妹,這衰仔放著不管都會被雷劈死,你何苦那麽傻去當他的墊背呢?”

洪爽的目光像鋒利魚叉狠狠刺中賀陽,悶雷似的低吼:“你搞清楚,我修理你只是因為你侮辱我和我的家人,你算什麽東西,一只鉆女人裙角的賤狗,就算飛得再高也脫不掉那身狗騷味!”

“對!罵得好!他就是只賤狗,今朝得意洋洋,明朝撼頭埋墻!”

賀陽護住已留下淤青的脖子,最後看一眼滿臉仇恨的前女友,先前蹤影全無的不舍竟鬼使神差復出。

這女人的倔強強勢由來已久,可與他相處時總將這些特質妥帖收藏,只盛產溫柔大度,如同一杯調配精妙的雞尾酒,前味清爽,回味甘甜,讓他傾心迷戀過,沉醉過。

可惜啊,人不可能停留在少年,成長需要汲取更多養分。

記憶再美也與現實無益,眼下醇酒般的女子已是一碗煮沸的硫酸,他慶幸她這一轉變,往後就能徹底根除留戀了。

見他像斷腿螳螂跌跌撞撞離去,洪爽吐出擁塞胸臆的惡氣。

洪萬和怕她難過,摟住安慰:“二妹,那撲街仔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最好開開心心活著,到時看他怎麽倒黴!”

洪爽嘿然一笑:“我連看他倒黴的興趣都沒有,二叔,我真對他沒感覺了,你想我高興以後就別再提他。”

“你這麽想就最好了,二叔保證不提他,就快下班了,陪二叔去喝兩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