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4/5頁)

“夏蓓麗!”

她推開最後一個擋道的路人,與那珠光寶氣的婦人照面。

瞬間的慌亂後,對方臉上爬滿粼粼波光般的驚喜,正思慮如何招呼,洪爽氣洶洶逼近怒斥:“你跟我保證過不再來騷擾我們?為什麽還要在我們眼前出現?”

二十六年人生裏,真正教會她仇恨的就是這個名叫夏蓓麗的生母。印象裏,比任何女人都□□、無恥、自私、邪惡,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汙點。

夏蓓麗對她的感情正相反,多年來不斷試圖親近關愛,對誰都耀武揚威,見了她則像瞧見馴獸員的老虎失去氣勢,急著訴苦:“小爽,今天你過生日,媽媽是來祝賀你的。”

洪爽指著曾淑琴厲聲打斷:“你少在這兒亂攀親,這個才是我媽,你是外來的野女人!”

夏蓓麗面紅面綠,朝鄭傳香婆媳撒氣:“都是你們這些心腸歹毒的人亂教她,離間人家的母子情,將來要下十八層地獄!”

鄭傳香先前便氣得直喘氣,隔夜風爐也能吹熄,遭惡婦挑釁,推開扶住她的曾淑琴,上去指指點點。

“你說誰心腸歹毒?你才是蠍子馱蜈蚣,上下都是毒!當年二妹不滿一歲,你就扔下她跟野男人走了,一沒供她吃二供她穿,還想讓她認你,太不要臉!”

夏蓓麗恢復火力,振振罵斥:“我一直想照顧小爽,是你們不要我的錢,還不許我接近她,她這麽恨我,都是你們教唆的!”

曾淑琴跳出來護住婆婆:“你的錢都是搞破鞋得來的,能要嗎?放著老公女兒不管,勾引東家,破壞別人家庭,搶人家的家產,還把原配夫人和孩子逼得離鄉背井,這麽多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造這麽多孽遲早遭報應,還想連累二妹?”

鄉下人文化欠缺,再兼心直口快,受到警告索性擺明車馬鬧開來,向圍觀群眾宣講夏蓓麗的黑歷史。

“各位街坊朋友,這女人就是福滿堂的老板娘。二十多年前在福滿堂當服務員,勾引老板,大著肚子逼人家離婚,還和奸夫合謀從原配手裏搶財產。老榕州人都知道,福滿堂原先的東家一直姓冷,福滿堂現在的老板姜開源本來是冷家的女婿,跟這淫婦亂攪後拋妻棄女,搶走了冷家的產業,是個真真正正的白眼狼!”

夏蓓麗如今身份高貴,架不住市井潑婦亂來,暫時只能幹瞪眼。

曾淑琴自認占理,無所謂臉面,被好事者詢問為何知道得這般清楚,她恚怒回應:“那會兒我也在福滿堂打工,這娘們幹的醜事我看得一清二楚。我老公是她的前夫,當年為了孩子忍氣吞聲戴綠帽,苦苦求她回心轉意。可她沒有半點良心,剛生了二妹怕搞壞身材,不好繼續跟姜開源勾搭,硬是一口奶不給孩子吃,害得二妹只能吃奶粉,小時候發育不良啊。福滿堂冷老板前腳剛斷氣,喪事還沒辦完她就說自己懷了野種,攛掇姜開源跟老婆離婚,還找流氓打我老公,逼他去民政局辦離婚證。我大女兒也是她生的,那年才8歲,抱著她的腿哭著求她別走,愣是被她狠心踢開,腦門磕在門檻上,流了好多血,現在還有一個窩呢……”

她將丈夫跟前妻所生的女兒視為己出,提起往事又氣又痛,淚汪汪怒哼哼質問夏蓓麗:“當年你狠心不要大妹二妹,讓兩個孩子遭了那麽多罪,有什麽臉再做她們的媽媽?有什麽臉再來見她們?”

眾人唏噓,夏蓓麗面如火燒,真想撕爛這村姑的嘴,指鼻喝罵:“你敗壞我的名譽,我會找律師告你誹謗!”

輪到鄭傳香維護兒媳了,甩開洪巧揪住夏蓓麗廝打。

“你從小就是個飛女,一貫滾紅滾綠,中學沒畢業就下舞廳和飛仔鬼混。你老豆半夜去歌舞城找你,被汽車撞死,你老媽被你氣得喝藥,去醫院洗了兩次胃。這條街上的老住戶都知道你夏蓓麗糞堆上長靈芝,臭得出奇,還敢說人誹謗!”

夏蓓麗躲避反駁:“我名聲真這麽壞,當初你為什麽同意你兒子跟我結婚?別說你三十多年前就老糊塗了!”

鄭傳香捶胸頓足:“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答應阿好娶你,早知今日,當初他就是在我面前跪爛膝蓋跪成殘廢,我也不會點這個頭!”

她拽著夏蓓麗的珍珠項鏈,一發狠扯成兩段,雪白的珠子滿地蹦跳,似一窩尖螯利齒的白蟻爬進洪爽心間。

受不了煩躁屈辱帶來的刺痛,她拉開奶奶,疾言厲色警告夏蓓麗:“我早跟你說過這輩子不會認你,潑出去的水收回來也是泥漿,何必再讓雙方受痛苦?這二十多年我過得很幸福,家裏人很愛我,我也愛他們,你要是還有一丁點負罪感就不該來妨礙我們。再有下次我就去找記者,把你做過的醜事統統曝光,看媒體怎麽評價你和姜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