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聽戲(第2/4頁)

說罷,他小跑起來,嚇得陸晚晚摟著他的脖子連連求饒。

不遠處的街角,一道白色的人影立於檐下,看著兩人打跳嬉笑著遠走,深邃的眸子如幽潭般深遠,他一點點擰緊眉頭。

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

靖州一家酒樓,今日一個戲班到此,上演了出戲。謝懷琛和陸晚晚又逛了會兒,便早早到酒樓聽戲去了。

到了酒樓門口,謝懷琛放下陸晚晚,她摘下面具,理了理裙擺,和他一同走了進去。

珠聯璧合一對玉人剛剛走進去,便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陸晚晚跟在謝懷琛身後,酒樓裏的男子不敢明目張膽地看,但探究的目光總是如影隨形。

謝懷琛有些後悔,不該讓她穿女裝出來,逗女子喜歡總比遭人看去劃算。

他沉著臉,將面具遞給陸晚晚,說:“戴上。”

陸晚晚理了理面具的繩子,乖乖巧巧套在臉上,轉頭看向謝懷琛。

他看著略顯滑稽的面具,心裏這才舒暢了些,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乖。”

“這些都是以前昌平郡主府上請過的那個班子”謝懷琛手中握著一個茶盞,輕輕撇了撇面上的浮沫,小啜一口,對她說道。

陸晚晚拿了一把瓜子,細細地嗑著,緩緩點點頭:“他們竟不在京城。”

“戲班子自由,走南闖北四處唱戲。”謝懷琛笑說:“小時候父親母親逼我練武的時候,我就想過幹脆去戲班唱戲算了。”

戲台上水袖翻飛,畫著臉譜的角兒咿咿呀呀唱了起來。戲文溫柔婉轉,女子身段婀娜多姿,十分賞心悅目。

陸晚晚喜歡聽他說小時候的事情,於是手托腮轉頭看著他。

謝懷琛看著她滑稽的面具,強憋住了笑,給她倒了一杯茶,說:“嗑瓜子容易上火,多喝點水。”

陸晚晚點了點頭,端起杯子朝嘴裏灌了一口。

他們坐在臨窗的位子,風從窗戶裏吹進來,吹得背心涼颼颼的。陸晚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轉過身去關窗,無意朝窗下一瞥,一眼便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一雙眼睛正向上微微擡著。

四目相對,她感覺胸口裏的心在嘎吱作響。她下意識捂了捂心口,那裏有東西死死地堵著,憋著,一絲氣也透不進來。

那雙眼睛也死死地盯在她的面具上,仿佛想要透過面具將她的面容看清。

“啪嗒”一聲,陸晚晚將窗戶收了下來。

那雙眼睛,那個人,都被關在窗外的世界。

謝懷琛側目:“怎麽了?”

陸晚晚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有些愣怔:“沒事,心口有點悶。”

頓了頓,她去牽謝懷琛的袖子,說:“夫君,咱們回去了吧。”

謝懷琛若有所思地瞥了窗口一眼,緩緩答道:“好,回去我讓白先生給你開些調理的藥。”

陸晚晚嗯了一聲。

一場大戲看得毫無興致,也不知何時完的,戲台上的人紛紛散去,空留雕梁畫棟,余音裊裊。

謝懷琛扶她起來:“走吧,咱們回去吧。”

陸晚晚點了點頭,扶著他的手臂慢慢站起來。

直到回到刺史府,陸晚晚砰砰亂跳的心才平靜下來,寧蘊為什麽會在這裏?他不是在安州嗎?

他看向她的眼神,冰冷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讓她莫名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但這點不舒服從何而來,卻又找不到源頭。

她回到刺史府,換回男裝,將那張面具放回箱子裏收好。

下午謝懷琛和她一起在院子裏寫對聯貼窗花,大家都沉浸在即將過年的喜慶裏,這點不快很快便一掃而光。

她正在寫對聯的時候,徐笑春忽然風風火火跑了進來,往凳子上一坐,連倒了三杯茶灌下去,滿面愁容。

陸晚晚笑著說:“笑春,你怎麽了?”

徐笑春努了努鼻子,說:“我爹大概是真瘋了。”

“姑父怎麽了?”陸晚晚放下手中的紙筆,如臨大敵走過去,擔心地問道。

徐笑春從袖子裏拍出一封信,說:“他竟然又來信勸我,讓我嫁給沈家那根病秧子菜雞。”

沈家那根病秧子菜雞此時正好往這院裏來,前腳還未踏進院中,便聽到徐笑春咬牙切齒提到自己的名字,遂退回去做了回無賴,在墻外聽著墻角。

謝懷琛正飛到檐角掛紅燈籠,聽到她的話,笑著說:“時移世易,說不定人家現在不是病秧子了呢。”

“不可能!”徐笑春斬釘截鐵,把那封信揉碎了捏成團,惡狠狠地說:“要我嫁給那個病秧子,除非山河顛倒,日月傾覆。”

院門外的正主聞言,有些受傷地擡起手臂捏了捏。這麽多年,也沒人說他是病秧子啊?

院裏唯一知道真相的陸晚晚唏噓了一場,問徐笑春:“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徐笑春道:“功夫厲害的,至少要打得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