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2/3頁)

那夫妻二人一驚,異口同聲道:“大人竟也知道了?”

當日晏驕和龐牧都帶著節日面具,更未主動表明身份,故而燕清並沒認出他們來。

晏驕看了龐牧一眼,對方輕輕點了點頭,她便重新將視線投回燕清身上,“如今大人就在眼前,說罷。”

光看他這滿身狼狽也知過去的一上午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愉快的經歷,還是省點時間別問了。

燕清連連點頭,先叫自家娘子站在一邊,然後抓著袖子飛快的將臉胡亂擦幹凈,再擡手掰了掰散掉的發髻,這才鄭重跪了下去。

“草民燕清,明知今日是城中演練,原不該來。可,可事發突然,草民也是情非得已,還望大人贖罪。”

老爹生生給人氣厥過去,他又羞又氣又怒又怕,況且做買賣的人才更清楚,但凡涉及銀錢的案子都是越早報越好,不然等個一年半載,銀子都被霍霍幹凈了,即便抓住罪魁禍首又有什麽用?

“行了,這些以後再說,”龐牧聽了半天女人哭,總算等到正主,也不跟他扯題外話,“你且將事情首尾細細說來。”

“是。”燕清磕了個頭,略喘了兩口氣,待呼吸平復後,這才娓娓道來。

他是開酒樓的,每日都忙的了不得,陪伴家人的時間有限,直到三個月前才意外得知老爹年前認識了幾個玩古董的。

本來這也沒什麽,他拼了命的掙錢,不就是給家人花的麽?再說了,古玩又是樁極其風雅的愛好,老父親辛苦一輩子,中年喪偶,辛苦將自己拉扯大,只要他老人家能高興,傾家蕩產又如何!

這麽想著,一開始燕清非但沒反對,反而還主動增加了給父親的零花,鼓勵他出去與老夥伴們交際取樂,只偶爾過問幾句。

可漸漸地,他就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

老頭子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迅速轉變為如今的深信不疑,甚至有點兒魔怔了,逢人就說有位高人十分了不得,簡直無作不知無所不能,尤其擅長撿漏,就也跟著瘋狂亂買。

做生意的人一般都比較謹慎,燕清私底下還派人偷偷打聽那位號“如意先生”的高人,發現他大約是去年年初就到了峻寧府城外,就地結廬而居,生活十分清貧,整日要麽與人吟詩作對,要麽高談闊論說些風雅之事,引了不少讀書人前往討教。

如意先生也確實如燕老爹所言,對古玩一道頗有見地,來了這一年多不到兩年時間內,就已經成功為自己、幫別人搜集到七、八件貨真價實的古玩,其中一位據說一轉手就賺了一千多兩,直接帶著一家老小榮歸故裏……

反正怎麽看吧,這都是一個超然物外樂於助人的隱者居士,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即便如此,燕清還是覺得父親如今對古玩的狂熱有點不對勁,便嘗試著勸了幾回。誰知素來忠厚溫和的父親卻好似魔怔了一般,非但不聽,反而基本上每次都跟他吵起來。中秋之夜更是當場掀了桌子,團圓飯也不吃就沖到大街上,引得他追了大半夜。

因前些日子燕清承辦了幾位財主的壽宴,忙的不可開交,一時間分身乏術,難免放松了對父親的約束,直到昨天晚上才發現情況有些緊急。

說到這裏,燕清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胖臉上熱汗滾滾而下,“草民昨天晚飯時就見父親坐立不安,飯也沒吃幾口,還以為他身體抱恙,特意請了大夫。因草民連著三天沒怎麽合眼,實在是累得狠了,聽大夫和父親都說無礙,竟也沒有細問,徑直去睡了。”

“結果今天早上才剛起床就有小廝慌慌張張來報,說老太爺城門剛開就打發人出去了,剛才也不知聽了什麽回信兒,竟兩眼一翻就撅了過去!”

“草民嚇得了不得,忙請了大夫,大夫說是一時承受不住打擊所致,又施了針、灌了藥,好不容易把人弄醒了,草民這才從父親口中得知,他竟於半月前偷偷托付給那位如意先生三千五百兩銀子,去買什麽轉手就能換三萬兩銀子的九龍鼎!兩人原先約好了十天後交易,可如今半個月過去了,如意先生一拖再拖,而父親覺得他從未失信於人……他今天到底等不及,便打發小廝去草蘆看情況,哪裏想到早已人去屋空,哪兒還能找到什麽如意不如意先生!”

聽完這一通話之後,晏驕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槽多無口。

廖無言更是冷笑出聲,“九龍鼎?你們好大的膽子啊,這樣匪夷所思的謊言竟也敢信!怎麽不去買個傳國玉璽!”

九龍自古以來只有帝王可用,便是其他皇親貴胄都要依次遞減,可燕老爹竟鬼迷心竅的相信了如此拙劣的謊言,巴巴兒送了銀子,叫人說什麽好。

眾所周知,廖無言是個斯文人,一般不發火,除非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