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晏仵作這次終於騎馬出現場了!

原本還有些猶豫, 畢竟才學幾日,馬術不精, 但龐牧十分鼓勵, “你悟性不錯, 基本要領已經掌握,只需多加練習即可。花溪村據此地也不過小半個時辰腳程, 我幫你瞧著些也就是了。”

晏驕一想也是,就美滋滋套了馬鞍, 又喂了小白馬一把香噴噴的炒黃豆,踢踢踏踏上路了。

自己練習騎術的時候沒有對比不覺得,結果這一集合,笑果就出來了:

同樣是在馬背上, 但她生生比其他人矮了一大截!

齊遠笑的前仰後合, 剛塞到嘴裏的饅頭夾紅燒肉都差點噴出來。

圖擎特別嫌棄的瞅了他一眼,“你還真是好胃口。”

“沒吃飽啊,”齊遠大咧咧的把剩下幾口趕緊吃了, 含糊不清道,“這會兒不多吃些,等會兒回來估計也沒胃口了。”

跟著晏驕出了幾次現場之後, 他已經有了相當的覺悟。

龐牧也忍俊不禁的安慰道:“馬是好馬,就是還太小了些, 還沒長開呢。”

晏驕自己郁悶,可小白馬心情卻很不錯,正興奮地左瞧右瞧, 又伸長了脖子,在龐牧那匹黑色寶馬身上嗅來嗅去。

“這小子倒是好膽量,果然是名門之後,”龐牧愛惜的拍了拍黑馬的脖子,“老黑煞氣甚重,尋常馬匹見了嚇得發抖的也多的是,它倒不怕。”

晏驕就發現,他叫老黑的語氣,跟平時叫“老齊”“老圖”時是一樣一樣的。

老黑聽了他的話,十分驕傲的甩了甩頭,烏黑油亮的鬃毛刷拉拉抖成一片,像極了加特效後的洗發水廣告。

小白馬被它的馬毛掃了個正著,吭哧吭哧打了幾個噴嚏,瞧著就更興奮了,四條小細腿兒趕著趟兒的捯飭幾下,又咧開嘴發出一聲帶著稚氣的嘶鳴。

老黑聽了,也仰頭叫了一聲,端的氣勢雄渾,余音悠遠,很有點兒虎嘯龍吟的架勢。

叫完之後,還挺嘚瑟的瞅了小白馬一眼,仿佛在說:瞧見了麽?這才是爺們兒!

小白馬不甘示弱,又跟著吼了幾嗓子,到底奶聲奶氣的。

眾人就都笑個不停。

晏驕笑的眼淚都流出來,從隨身布兜裏掏了個蘋果出來喂給它吃,又摸摸它的大腦袋,“快歇歇吧,嗓子都啞了,你還小呢,跟人家逞什麽強?”

小白馬歪頭蹭了蹭她的胳膊,甩了甩尾巴,吭哧吭哧啃起了蘋果。

騎著小毛驢的郭仵作笑道:“還是個孩子呢。”

話音未落,熊孩子就扭過頭,張嘴往小毛驢耳朵上磨了磨牙,嚇得小毛驢釘在原地不敢動彈,仰著脖子“昂吭昂吭”的叫起來。

眾人越發笑的東倒西歪,晏驕趕緊跟郭仵作賠不是,收回啃了一半的蘋果,又往小白馬腦門上彈了下,“不許欺負驢!”

感覺到她的語氣變化,小白馬果然收斂了,又拼命伸著舌頭去夠蘋果,急得夠嗆。

咋能隨便扣我零食麽!

沒人不愛寶馬,劉捕頭在旁邊看的也是眼熱,“當真是有靈性的。”

“過獎過獎,”晏驕就跟聽自家孩子被誇了似的高興,言歸正傳道,“劉捕頭,死者那邊有什麽消息麽?”

“還不清楚,報案人說屍體爛的厲害,瞧著跟吹了氣的豬尿泡似的,嘴巴眼睛都凸出來,一時辨認不出來是誰。”劉捕頭搖搖頭,“林平幾人巡街時接到報案,分出一個人來通知我,剩下的估計這會兒也快到了。”

聽到這裏,圖擎的臉色已經隱隱泛白,喉頭微微聳動了下。

郭仵作就跟晏驕交流道:“最近早晚頗涼,白日裏也暖和不到哪裏去,想來時日不短。”

聽劉捕頭的描述,晏驕就已經能夠確定是巨人觀,“具體還得咱們看過之後再說。對了,花溪村這名字煞是風雅,可有什麽典故麽?”

郭仵作是本地人,平時也愛聽些趣聞,還真是知道:“花溪村幾乎家家戶戶都種山楂樹,又有溪流經過,春末夏初成千上百棵樹齊齊盛開,雲蒸霞蔚,甚是動人,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前去觀賞,聽說還是當年有位老秀才給取的名字,大家覺得好聽,就沿用下來。”

現在自然是沒有花的,不過正逢山楂成熟,想來枝頭掛著一顆顆沉甸甸的紅色果實,也應頗有野趣。

因這次大家不必遷就馬車速度,走得很快,約莫三刻鐘就遙遙看見花溪村村口的巨大山楂樹了。

晏驕愛惜的摸了摸小白馬的腦袋,“真是好孩子,等我再練練,咱們就能撒腿跑起來啦。”

那樹也不知長了多少年,直徑少說半米以上,枝頭密密麻麻掛滿紅果子,一叢叢一簇簇,瞧著就喜慶。

林平已經在樹下等著了,只不過瞧著面容慘白,手裏還拎著個水罐漱口,顯然已經提前吐過。

“大人,”他有氣無力的行了禮,又好心提醒晏驕和郭仵作,“這回的著實嚇人,兩位且悠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