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薛嘉禾一愣,失笑擺手,嘴角顯出兩個梨渦來,“攝政王殿下不記得,我也不想叫他知道,便如此吧。”

蕭禦醫一頭霧水,可見薛嘉禾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也只得應了下來,少不得又將方子給再做一番改動,心中對薛嘉禾這番病因又有了新的了解。

綠盈奉命將蕭禦醫送出去的時候,有些為難地低聲問道,“蕭大人,殿下想將這事瞞住,可若是有了身孕,屆時卻要怎麽都說不清了……能否給殿下開一副避子湯?”

“這怎麽行!”蕭禦醫吹胡子瞪眼,“雖說避子不是絕子,可有了這種功效,自然是有弊處的。殿下身體本就羸弱,再要她服下那樣的湯藥,豈不是讓她病上加病?”

綠盈也早就想到了這個答案,因而只是私底下同蕭禦醫一提,此刻嘆息了起來,“殿下怎麽偏偏就嫁給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禦醫在旁高聲打斷了,“微臣參見王爺!”

綠盈立刻噤聲,也跟著一絲不苟地朝容決行了禮。

容決一身勁裝,手中握著一張弓,冰冷視線掃了一遍蕭禦醫,稍稍點過頭便往裏走。

蕭禦醫從後頭虛著眼睛打量片刻容決的背影,似乎對這位權臣有些不滿,但綠盈輕輕擋了擋他的視線,道,“蕭大人,這邊走。”

蕭禦醫來過攝政王府不知道多少回,對這裏頭的路比容決熟得多,哪裏需要綠盈帶路,他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提高嗓音,“殿下早先留了病根,身子向來就弱,你在殿下身邊應當最清楚不過,怎可讓她貿然飲酒!”

他說完,朝綠盈擠眉弄眼示意她配合一番。

綠盈卻對容決並不抱希望,她偷偷觀察過容決看薛嘉禾的眼神,那雖然不是單純的憎恨與厭惡,但有一點是很明顯的——容決並不願意主動接觸關於薛嘉禾的一切。

但看到一把年紀的蕭禦醫似乎眼睛都快抽筋了,她也只好嘆氣道,“您說得是,我此後定會多加注意的。”

蕭禦醫又和綠盈你來我往了幾句,而後悄悄轉頭去看容決離開的方向,那裏哪兒還有半個人影?

綠盈無奈,“蕭大人,殿下都那樣說了,您難道還不明白嗎?”

蕭禦醫哼哼著提了提藥箱往外走,“我明白,我就是想打抱不平。是他自己在先帝面前揚言說要娶殿下,先帝真給了他又跑去邊關,把氣撒在殿下身上——殿下的身子骨我廢了多少心思才能將養成現在這樣,偏生兩碗燒刀子下肚,這還能好?”

綠盈輕輕地朝蕭禦醫噓了一聲,她斂眉道,“蕭大人還請慎言。”

蕭禦醫在攝政王府門口停住了腳步,他回頭望了一眼西棠院,嘆了口氣,“我受先帝所托照顧殿下,可能做的也只不過這麽多罷了……殿下曾經過得苦,如今也不自由,只得你多好好照顧她了。”

綠盈朝蕭禦醫一福身,道,“蕭大人請放心,我也是得了義父囑咐,無論如何要護好殿下的。”

“至於殿下叫我保密的那件事……若是殿下不願,我便一路帶到土裏去。”蕭禦醫壓低了聲音道,“可我擔心的是,有一就有二,這紙哪裏包得住火,總有一天要被發現的。”

綠盈想了想,也用咬耳朵的音量道,“那日折騰了大半夜到三更,殿下受得住麽?”

蕭禦醫連連搖頭,“這不行,這可不行,你得想想辦法,不能叫這事再發生了。”

綠盈苦笑,“連他醉時我都沒膽去攔,醒時還得了?”

她那日當然是想攔住容決的,可容決渾身氣勢就仿佛從地獄魔窟裏爬出來的,誰敢不要命了去攔他?

蕭禦醫搖著頭離去,綠盈轉身去王府庫房領了藥便回西棠院準備煎藥,別的事情她可以交給小丫頭去做,煎藥這樣關系到薛嘉禾身體的她卻絕不會假手他人,生怕出了什麽缺漏。

她正準備煮水時,管家卻慢悠悠來了一趟,帶了新的幾份藥材說這些比庫房中的更好,又問薛嘉禾可是染恙,這話套得叫綠盈怔了怔,心中警惕起來。

“殿下身子一向弱,蕭禦醫每半個月來看診時,都是搖頭嘆氣走的。”她滴水不漏地答道,“這次不過是殿下苦夏,什麽也不愛吃,便換了些藥材養胃罷了。”

管家笑眯眯幫著綠盈提了水,道,“那就好,聽說殿下今日未出過屋子,我還當殿下生病了。”

他也沒追根究底地問,將藥材放下後很快便離開了西棠院,直奔容決書房,將綠盈領走的藥材準確地報了一遍,道,“確實是調理的方子,只是還有退熱鎮定之效,殿下多是發熱了,夏季高熱是最難熬的了。”

容決正在擦弓,眼也不擡道,“一直是那個禦醫來替她診平安脈?”

“是,自殿下來府中後,蕭禦醫便半個月來一次,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