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一根參能賣五百兩,這一年裏鋪子該何等的賺錢?

再看看這屋宅園子,可比她現在夫家的鄉間屋宅有氣韻雅致得多。世間最恨,便是前人離了自己過得更好。

嶽娥此刻,有些此恨無窮。

不過,有一樣,叫她心裏舒服。

聽說褚慎娶的新人是個寡婦,還帶著十二歲的女兒。想來也不是什麽水嫩的年紀,而且她以前問過女兒。

聽喬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胡氏病怏怏的,不甚結實的樣子,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好顏色。

這麽一想,自己一身新做的綢衣,外加首飾頭釵,必然將病弱的寡婦新人比下去,倒叫褚慎後悔。

嶽家老爺子言明,要跟胡氏賠一聲不是。所以胡氏也被褚慎攙扶著出來。

因為不是什麽大家大戶,沒有什麽太周全的規矩,幾個孩子也跟著出來見客了,只是屋堂裏坐不下,便趴在門外聽聲。

待得褚慎扶著胡氏來到廳堂時,嶽娥擡眼一看……這哪裏是個中年的寡婦?

那臉兒白嫩,腰肢纖細,分明是個十足的美人!也難怪迷得褚慎失了魂魄,丟了良心,全然不顧她與他往日情分,一意要刁難她的母親和弟弟!

不過她的爹爹卻顧不上這些酸醋心思,見褚慎進來了,連忙起身道:“我家婆子和犬子前些日子因為誤會,叨擾了褚府安寧,小老兒便親自前來跟二位賠不是,還請看在喬伊道情面上,不要太為難她外祖母和舅舅才好。”

一旁作陪的縣衙文書也跟著道:“是啊,畢竟曾經親家一場,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豈能恩斷義絕?”

褚慎拍了拍一旁有些擔憂的胡氏,開口道:“文書大人,並非我要將事情做絕,只是當初跟嶽家和離時說得清楚,從此各自分道揚鑣,再無相幹。如今嶽氏改嫁他人,我也續娶新妻,原本應該各自過各自的安生日子。可是,嶽家總是三五不時接我女兒過去,挑唆是非,將喬伊嬌慣得越發的無法無天。如今,他們家又借口我刻薄親閨女前來鬧事,我若再好說話,他們家豈不是要當我褚慎是好欺負的?”

嶽娥一聽,有些忍不下了,只嗆聲道:“她是你的女兒,可也是我的親閨女,我思念女兒,要見一見,有何不妥?母親和舅舅也是心疼喬伊,一時心急犯下的錯,你為何要這般不依不饒?”

褚慎如今再見嶽娥,只看她滿頭的金釵,渾身的俗不可耐,倒是想起了她嫌貧愛富,主動和離改嫁鄉紳老頭的關節,心內越發的厭惡。

如今他的日子也算好的了,可是從不見新婦胡氏這般滿頭發釵的招搖。

其實蓋因為胡氏小時入過戲班,生怕被人輕賤,是以平日裏都甚少塗抹胭脂,舉止打扮也是端莊的良家做派。

可這在褚慎這種鋼鐵直男看來,就是素顏美人,清水芙蓉。

看慣了胡氏,再冷不丁看到前人滿身的花紅柳綠,當真是有些鬧眼睛。

而嶽娥能說出這般說辭,他也一早料想到了。

那日聽了笑娘小大人兒一般的言語,他細琢磨了半宿,越發覺得她人小鬼大,說得在理。

既然今日,嶽家人來的整齊,倒不如將話說來。

想到這,他便讓婆子將喬伊領到前廳,對著那文書道:“既然文書大人在此,正好給我兩家做個鑒證。當初嶽氏求去,帶著孩子恐怕耽誤了改嫁,便將女兒留在了褚家。這些年來,褚家雖然不算富足,但也沒有缺少了喬伊的吃食。如今嶽氏改嫁入了好人家。可她一直放心不下親閨女。我也不忍心斷了她倆的母女情分,便在此讓嶽氏重新選,如若她放心不下,便將喬伊領走,只是從此以後,喬伊便隨她出了褚家,再不是我褚家人,婚喪嫁娶,盡由嶽氏管了。”

這幾日,喬伊這兩天一直生爹爹氣,聽到這裏,越發的火大,沒等娘親開口,她便跨入屋堂裏搶道:“娘,那胡娘子有了身孕,我爹爹就不要我了,你且將我領走,我以後再不要見他!”

可是嶽娥卻是立眉瞪眼,被褚慎擠兌得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她當然不會領女兒回去,且不說自己在夫家處境微妙而艱難,單是女兒將來出嫁的嫁妝,她也拿不出來啊!

如今褚慎眼看著富貴,店鋪屋宅樣樣不缺,將來豈會短了親閨女的嫁妝?

褚慎最看重男兒臉面,若是放在以前,她領走他親生女兒的話,想都不要想,為何今日卻突然改口叫她領走女兒?

聽了這話,嶽娥狠狠瞟了一眼胡氏:定是這懷孕的寡婦耍弄心思!要讓她自己的孩子獨占褚慎的家產!

想到這,嶽娥頓時沒了好氣,直硬聲道:“喬伊姓褚,又不姓嶽,你這親爹還在,怎麽有讓別人養孩子的道理?我可沒有拖著油瓶改嫁的厚臉皮,更學不來外帶了子女,強占他人的家產的本事……有些人就是看我的喬伊礙眼,便想趕她,虧得她親爹聽話,就是這麽急不可耐地要趕我女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