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頁)

“太子妃娘娘,您瞧這塊匾制得如何?可還合您心意?就為這匾額,殿下可親自來催過好幾趟,千叮嚀萬囑咐,說就算這另外兩個字描毀咯,這個‘慈’字都不能毀!”

邊上幾個宮人捧袖竊笑。

顧慈玉面微紅,怎的現在都愛打趣她?囫圇賞了他些東西,她忙讓雲錦將人打發走。

雲繡扶她回去歇息,臉上還樂呵呵,“殿下對姑娘的好,大家都看得見,姑娘就莫要害羞了。”

顧慈手肘撞了下她的腰,佯怒道:“你再胡說,仔細我讓人將你綁去慎行司,先去你一層皮!”

雲繡忙討饒,臉上還是笑。

嬉鬧間,外頭匆匆跑來一宮人,是長華宮來的,說是潞王妃要今日進宮謝恩,讓她也過去。

顧慈攢眉忖了忖,料到定是皇後娘娘不樂意見王芍,可礙於規矩又不得不見,所以才想尋個人給她作伴。

素來清高的皇後娘娘,竟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

顧慈忍俊不禁,回去換了身衣服,趕去長華宮。

等她到達長華宮時,王芍已先她一步過來,正同岑清秋吃茶聊天。

見顧慈過來,王芍起身見禮,“參見太子妃。”

因是新婦入門,她今日一改往日素凈裝扮,穿了一身大紅衣裙,濃妝艷抹,眼尾挑起一痕深紅,壓住眸中澄澈,戾色昭然難掩,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凜冽駭人。

顧慈忡怔住,仿佛不認識了似的。

岑清秋略略牽了下嘴角,拉她到身邊入座,瞧見她懷裏的湯婆子,心領神會,吩咐秦桑去取來兔毛絨毯與她,又命小廚房煮紅糖姜水。

王芍搓了搓還有些僵冷的手,冷言瞧著。

她素來畏寒,到了冬日手腳就凍得跟冰似的,進屋這麽久依舊沒暖起來。皇後娘娘剛才分明已經瞧出來了,卻只當沒瞧見......

她眼底湧起寒色,嬌嫩的掌心又多處幾道甲印。

一番噓寒問暖後,岑清秋忽提道:“年節降至,照往年,宮裏頭要在除夕那晚設家宴。本宮近來身子不爽利,不如慈兒你代本宮主持如何?”

顧慈一愣,岑清秋笑著朝她揚了下下巴,她便反應過來。

除夕家宴那日,帝京城內皇親國戚都會到場。她如今才剛當上太子妃,於大家面前還只是生面孔。

皇後娘娘此番用心良苦,是為了讓自己在大家面前,以太子妃的身份正式出場,好好表現一番,建立威儀,以後行事也能方便許多。

顧慈揣著湯婆子,小腹暖洋洋的,心也暖洋洋的。

她正要起身謝恩,王芍忽然打斷,毛遂自薦。

“太子妃初次主持這麽大的家宴,恐會忙中生錯。臣妾從前在家中也時常幫母親操辦家宴,對這些庶務略通一二。若皇後娘娘不嫌,臣妾可幫太子妃打打下手,為娘娘分憂。”

話音落定,岑清秋稍稍偏了下腦袋,嘴角揚起點梢兒,望著她,不置可否。

屋內一片靜默,氣氛愈加凝重。

爐子裏的火苗忽然爆了個火花,王芍的心也跟著蹦了一蹦,手絞著帕子,不知該往哪放。

岑清秋上下打量一眼,鼻腔內發出一聲冷哼,不屑之際,“潞王妃究竟是信不過太子妃,還是信不過本宮?”

王芍後背登時冷汗簌簌,忙張口要否認,卻聽顧慈開口說道:“兒媳以為,潞王妃這主意甚好。兒媳資質尚淺,僅憑一人之力,恐難擔此大任。不如母後,就準了潞王妃,來幫兒媳的忙。”

岑清秋微訝,顧慈沖她含笑點頭,她旋即了然。

王芍說這話,定然沒安好心,既如此,與其放任她在外頭使陰招,不如幹脆放到眼皮子底下看著。

只是......

“要辛苦你了。”她握住顧慈的手,感嘆道。

顧慈搖頭,“能為母後分憂,兒媳不覺得苦。”

“呵,越來越會說話了。”岑清秋白她一眼,顧慈慌忙垂首賣乖,嬌憨的模樣,招得她心裏不甚歡喜。

邊上侍立的宮人雖聽不懂這弦外之音,但卻能聽出,潞王妃眼高於頂,咄咄逼人,而太子妃不僅不同她計較,還寬宏大量地幫她說話。

兩相對比,眾人都毫不猶豫地偏向顧慈,越發不待見王芍。

王芍胸中湧著滾滾巖漿,兩道火辣目光直要在顧慈身上灼出兩個大洞。

這妖女難不成會法術?怎的宮裏頭一個兩個都向著她,連皇後這麽清高冷傲的人,現在竟也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岑清秋覺察到她不善的目光,冷言睨去,王芍立時一個激靈,戰戰兢兢瑟縮起脖子。

岑清秋鄙夷地一哼,端起茶盞,吹了吹上頭浮沫,淡淡道:

“本宮喜做實事之人,嘴皮子上說得再厲害,差事辦得不好也沒用。倘若還敢把心思都放到歪門邪道上,就休怪本宮眼裏容不得沙子了!”

說到做後,她語氣帶起幾分狠戾,一國之母榮威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