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說著又往床裏頭拱了拱。

琳瑯一臉牙疼的模樣,眼珠子轉了轉,湊到顧蘅耳邊道:“姑娘,您要睡也可以,這臉上的妝總得卸下吧。不然明早起來,這臉蛋不得全爛了?”

這話果真奏效,也不用她扶,顧蘅就一骨碌坐起,蹬蹬跑下床。

方才蓋頭揭開後,奚鶴卿就一個勁兒笑話個不停。雖然沒笑出聲,可他胸膛震得跟抽筋一樣,喝交杯酒的時候,還不忘偷偷在她耳邊取笑:“你們家面粉不要錢啊?”

他家面粉才不要錢呢!信不信她明日就把他家給吃窮咯!

她也不喜歡把臉抹成這樣,跟面粉團子上打倆腮紅似的,別提多難看。

可她有什麽辦法?為了嫁給他,自己遭了那麽大的罪,這個混蛋,不知道安慰也就罷了,竟還敢反過來嘲笑她?

越想越氣,顧蘅至將面巾當做奚鶴卿,摁在水裏一頓擰,水花濺了一地。

“就是個大混蛋!看我一會兒不掐死他,咬死他,打死他!”

琳瑯在旁訕笑,想換條面巾來,頭轉到一半,人便僵住。

“怎麽了?”顧蘅詫異轉頭,奚鶴卿雙手抱胸,就斜靠在正門珠簾前,笑眯眯看她。

“啊——”她驚叫一聲,往後一蹦,面巾從手裏頭甩脫,不偏不倚正好蓋在奚鶴卿臉上。

奚鶴卿取下面巾,挑眉看她,臉色明顯黑了許多。

室內一瞬靜默,沒人敢說話。

在背後說人壞話,還送了人家這麽個大禮,顧蘅有些心虛,眼珠子左右亂瞟,捏著衣角不敢說話。

半晌,才嘟囔一句:“誰讓你來了也不出聲,活該。”

奚鶴卿長長地“哦”了聲,自己怕她在屋裏等急了,推了那麽多酒,得罪那麽多人,就為了早些趕回來陪她,最後竟還回來錯了?

這個死丫頭......

他眯眼斜覷了會兒,嘴角緩緩勾起壞笑,一把揉了面巾,朝琳瑯冷冰冰地道了聲“出去”,大步流星地朝顧蘅走去。

琳瑯為難地看了顧蘅,嘆口氣,領著丫鬟們出去。

顧蘅心裏暗道“不好”,忙提著裙子追上,剛跑出去沒兩步,就被人攔腰抱回床邊。

屁股撞到褥子,顧蘅“哎呦”了一聲,張嘴就要抱怨。屋門忽然“吱呀”關上,頭頂罩下大片黑影,她一愣,擡眸。

奚鶴卿兩手撐在她兩側,正低頭瞧她。

逆光中,顧蘅看不清他的臉,卻能辨出他眼底的光,像叢林深處的孤狼,散著危險的幽光。散落的發絲垂落,有意無意地撓著她面頰,癢得人心跳隆隆。

修長指頭一圈一圈繞上她腰帶,湊到她耳邊,似笑非笑道:“天黑了,該做點正經事啦。”

話音未落,溫熱便先落在她水藕般細嫩的頸子上,帶著冬夜的濕寒,和烈酒的微醺。

顧蘅登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驚叫一聲推開他,抓起被子就往裏頭鉆,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他。

昨夜,母親教她的東西,她一個沒記住,但有一點印象深刻:男人身上有只大蟲,很醜很醜的大蟲。

而那只大蟲還要......

她的臉“轟”地一聲,開始冒煙。

“你、你你不許過來!”

奚鶴卿揚了下眉,忍住笑,假裝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傾身又湊過去些。

“為何不過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邊說邊扯被子。

顧蘅兩手抓著被頭,抖啊抖啊抖,快哭了,“你、你你別太過分!”

奚鶴卿不屑地“哼”了聲,今夜可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不許他過分,這要求才叫過分。

“不要。”說完,便拽開了她的被子。

距離一寸寸縮小,他身上的寒氣攜著冷香,將帳子裏的那片熏暖之氣緩緩融化,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團團籠罩。

顧蘅愣在原地,“我我我”地不知所措,懷裏像揣了好幾只兔子,“咚咚”跳個不停,有幾只叫“害怕”,又有幾只叫“期待”。

至於期待什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奚鶴卿的臉就在眼前,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眉峰不顯,眼角微垂。仿佛天生帶著蠱惑,凝神望著你時,能叫你一時間不知忘記思考,情不自禁被他吸引。

顧蘅呆呆看了半晌,下意識揚起小臉,閉上眼睛,暈腮潮紅,最後還噘起了嘴。

就這麽猝不及防地碰到他的唇。

奚鶴卿微微一頓,停下來,驚詫地看她。

小姑娘今日勞累了一整天,該好好休息。方才,他不過是覺小姑娘躲著他的模樣實在可愛,便想多逗弄幾番,沒真想把她怎樣......

忍了忍,又忍了忍,實在忍不住,他終於捧腹笑出聲。

顧蘅發了一會兒怔,知道自己出醜了,雙頰紅得幾欲滴血。

她一向心高氣傲,長這麽大,從來沒被人這麽戲弄過。

一氣之下,她又使出絕技,翻身跨坐在奚鶴卿背上,反掰住他的右手,“你服不服!服不服!不許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