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底下人暗笑,竟一點也不害怕。

這場面他們早已司空見慣,帝後兩人素來一見面就掐,可從沒真掐出個好歹來。每次都是皇帝輸,但他也從沒急過眼,回自己窩裏憋屈幾日,再氣勢洶洶地殺回來,然後又被懟得找不著北。

倒是客人顧慈抖了抖,她還真不急,更沒膽子在皇帝面前著急……擡眸,宣和帝眼睛正好轉過來,眼神裏帶著怒,像是在說“你多事了”。

顧慈心裏打了個突,忙低頭要跪下。他卻先調開目光,去看戚北落,視線在岑清秋身上轉了圈,最後回到顧慈這,笑道:“你便是這臭小子每日都要念上八百遍的顧慈?”

底下又是一陣竊笑。

顧慈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捏著帕子,尷尬笑笑,側眸怨懟地剜了眼戚北落。

戚北落抵唇咳嗽一聲,頰邊閃過一抹紅暈,偏頭假裝看窗外風景。

“人瞧著不錯。”宣和帝點頭道。

那廂岑清秋剝蟹的手一頓,仰面,終於拿正眼看過來,陰陽怪氣地笑道:“陛下瞧柔弱的女子都不錯,臣妾瞧著,還差十萬八千裏。”

這話指桑罵槐,明裏在說顧慈,暗地裏指的卻是鳳雛宮裏的那位,酸味甚濃,滿屋子的人都聞見了。

顧慈低頭絞著帕子,全身的血液都沖到腦袋上。別因著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真把親事攪黃了呀……

不知不覺,手又被握住,捏了捏,她擡眸,戚北落笑著朝她擡擡下巴。她詫異地循著望去,心頭蹦了蹦。

宣和帝些些擡起下巴,盯著岑清秋的眼,倨傲道:“朕覺著就是不錯。剛好,她未嫁,臭小子也沒娶,就湊一對吧。”

“兒臣多謝父皇賜婚。”

幾乎是宣和帝話音剛落,戚北落便趕緊接上,見顧慈還傻站著不動,伸手把她拎來,一道跪下謝恩,余光睇向宣和帝身邊的大太監王福,讓他快去準備。

王福錯愕地四下張望,宣和帝頷首,他便邁出一只腳,可岑清秋一眼瞪來,他又嚇得縮回去,哈腰訕笑,不知該如何是好。

岑清秋皺眉,波瀾不驚的臉色終於露出一絲裂痕,“他是本宮的兒子,他的親事,該由本宮做主。”

“他也是朕的兒子。”

宣和帝拔高音量,神情挑釁。難得能噎皇後一回,他豈能輕易錯失良機?

從腰間解下一枚羊脂白玉佩,示意顧慈上前,“朕今日只是‘路過’,只是‘路過’,真的就只是‘路過’,所以沒來及準備好禮,這玉成色不錯,跟了朕好些年,送你了,算作是見面禮,改日會再有正式封賞,跟聖旨一塊送去定國公府。”

顧慈呆呆地接過,又呆呆地謝恩,最後又呆呆地被戚北落拽出去。

屋裏人跟著他們一塊退下,岑清秋再坐不住,提著裙子追去,“誒!喂!誰讓你們走的,都給我回來。”

跑到半路,身子突然淩空,眼前的景致都顛倒了,等她醒神,人已經被宣和帝扛在肩頭,她腦袋一陣眩暈,使勁拍他,才喊了句“你放我下來!”,就被他輕輕放在了床上。

她狠狠瞪去一眼,扭動身子要下床繼續追,視線突然變暗。

宣和帝一條腿貼著床沿,筆直立在地上,另一條腿曲起,膝蓋跪在床上,兩條長臂將她牢牢圍困在自己和床褥之間。

久違的龍涎香充盈鼻尖,岑清秋忽地心頭亂撞,錯開眼不看他,語氣依舊強硬,“放我出去,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毀。”

頂上響起一聲輕笑,“還嘴硬呢?你明明就很喜歡那丫頭,不然這幾日幹嘛總送東西去定國公府?”

“我沒有。”

“你沒有?東西都偷偷混入東宮,跟著一塊送去,有幾樣還是我送你的,東宮可沒有,你還不承認?”

“我、我……”岑清秋噎了一下,面色漲紅,“那些東西我不喜歡,就順手丟過去了,怎的?陛下不高興了?

宣和帝一笑,低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鼻尖輕輕蹭著她的鼻尖,“唉,你啊你……想答應這門親,又拉不下臉,我幫了你一把,你還不領情,真是個不誠實的小東西。”

邊說,手邊繞上她腰間的裙絳。

岑清秋一把拍開他的手,冷笑道:“陛下不是喜歡柔弱的女子麽?怎的今日到我這來了?”

宣和帝覷眼自己的手,又瞧眼她,挑眉,“吃味了?”

岑清秋翻了個白眼,懶怠回答,推開他下床,小臂卻被攫住。他輕輕一用力,她人便倒入他懷中,同他一道滾入這繡著百子千孫圖的錦被中。

“我現在就喜歡你這樣嘴硬的。”

衣裳如花般簌簌散開,溫熱的吐息噴在耳畔,岑清秋控制不住紅了臉,咬唇,抓住他的手,“你、你不是路過麽?怎的還不走?”

語氣略略帶起點柔意,連她自己都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