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入關(第2/3頁)

兩人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衛瑤卿追問:“說說看呢?”

“就以延禮太後為例,他當時是屈服的,甚至一忍多年才來報仇。”裴宗之道,“他能屈能伸,善隱忍。這種時候,與匈奴合作確實能叫大楚主軍來不及應對,興許對於他來說,為匈奴大開的方便之門是暫時的屈辱,他會想著來日十倍報回去,但不是現在。”

“如此聽來好像有幾分道理。”衛瑤卿若有所思的看向他,“你對陳善倒是了解的很透徹。”

“你知道的,原本在實際寺預測的國祚走向中,他將會是改朝換代的重要棋子。”裴宗之伸手攬在她的肩頭,“你擅長在於陰陽十三科,科科皆通,張昌明這般培養你也是基於你這樣的天賦而行的,從這方面來看,他的做法是對的,掌管陰陽司的大天師確實不能有全然不懂的一科短板,你這般科科皆通的人委實是大天師的最好人選。而我從小到大只要學一樣,為了將這一樣學好,我還學了很多來將這一樣修的更好。在師尊所算的國祚中,每個重要人物我都研究過,陳善更是其中的重點。”

女孩子沉默了片刻,對他道:“是不是研究之後,更發現此人很了不得?”

“其實,撇去陰陽術不看,比起張昌明清白孤傲,你與他行事作風在某些方面更相似。”裴宗之想了想道,“但性格卻又截然相反。也許是因為自幼經歷不同也可能是別的緣故。你的底線我知道在哪裏,他的我卻看不到。”

衛瑤卿笑了笑,看向前方,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不管如何,張家的仇一定會在我手中了結。”

……

……

與洛城一樣陷入慌亂的還有長安城,一封來自邊境的急報直奉天子堂前。

朝堂之上百官早已炸開了鍋。

“匈奴棄邊境五城於不顧直搗我中原腹地!”

“簡直奇恥大辱,以往匈奴人再猖獗,就是往前四十年,內有陳王造反,匈奴人也不曾入我中原腹地過!”

“他們這是見識過了我大楚盛世,所以看不上邊境五城了?他們想要哪裏?是洛陽、金陵、上京還是我長安?”

“事已至此,更該想辦法應對才是,而不是我們站在這裏用嘴應對!”

“說到用嘴應對,咱們的陳碩陳大人呢?去了匈奴,隨行護衛都死了,就他一人活了,一轉頭跑去濟南又帶了人去圍城?莫不是被人招安了吧,做了匈奴的大人……”

“這個……應當還不至於。”有人在一旁插了進來。

正激動說的唾沫橫飛的大人突然被人打斷,正不高興著想要反駁,擡眼一看見是徐長山,便也將剩余的話吞了回去,一轉頭說起旁的來了。

“諸位,這裏是朝堂,不是國子監的辯學堂,不是看誰口舌爭鋒辨高下的時候了。”一向以“言辭犀利”著稱的徐長山開口喝住正說的起勁的百官,揚聲道,“諸位若是想辨,下了朝盡可來找徐某辯論,這朝堂之上,還是該想對策才是。”

亂哄哄的朝堂驀地一靜,論吵架誰又比得過他徐長山?他擺下這樣的“擂台”,著實讓人生出了後怕之心,激烈的爭執也漸漸停了下來。

眾人互相看了看,有脾氣倔的仍不肯罷休:“那陳碩怎麽說?聽說都當了令使去向身在濟南的大天師傳話了。”

回答他的卻不是徐長山,而是王司徒:“陳碩只是事情沒有辦好罷了,至於匈奴的大人……人家都說了,要請也要請大天師這樣的,你以為他們誰都要?”

這話說的,看似是為陳碩辯解了,但傻子也聽出來是在嘲諷“陳碩無能”吧,也不知道陳碩怎麽得罪這位老太爺了,明裏暗裏追著諷。

又幾聲意義不大的閑話之後,最上首的女帝開口了:“匈奴人走的是樊城。幾個月前陳善才從我們手中奪走的樊城。”

“陳善真是瘋了,居然敢與匈奴聯手,引匈奴人入關!”有年紀一大把的大人神情激動不已,“簡直可笑,某在朝為官幾十年,還是頭一次聽說過這樣的事,他為拿下這江山真是不擇手段!”

此言一出,眾人應和紛紛。

“當年父皇與匈奴簽訂和戰書,互相為質,黃少將軍得以出兵,如今便輪到他陳善與匈奴合作了。”女帝神情隱在垂簾之後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聲音卻一日接一日日復威嚴,“朕並不意外。”

方才開口的老大人聞言神色更是激動起來:“不一樣,我們簽訂和戰書是逼不得已,未曾將我大楚城池百姓送到匈奴人手中,可陳善卻是將城池百姓雙手奉上,這怎能一樣?恥辱!此乃我漢人之恥辱!”

“事已至此,該想好應對才是。”安樂道,“朕已下令濟南各大關口調兵前往,洛城怕是保不住了,但周邊如濟南城這些城池的,朕一定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