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督公大人

顧煊昱覺得前幾天那鎖鏈鎖得十分值。最近這幾天,妺嫵乖順的很,簡直事事都順他心意。

他批折子就讓妺嫵在一旁磨墨,休息的時候就讓她奉茶。

而至於睡覺的時候,摟著只小貓入懷雖然燥熱的很,但是那蓮花香氣卻也能令人安眠,盡解一天的煩悶疲乏之氣。

就連高舒都覺得自家督公大人最近脾氣實在是好的不像樣了,似乎換了個人似的。

這還真不是他的錯覺。此時此刻,高舒看著自家大人拿著一只玉笛,緩緩敲在另一只手中,心情十分好地問道:“查的怎麽樣了?人抓住了?”

高舒說道:“是小的無能。那幾個人當場自盡,沒有留下一絲線索。”

他當時率人追擊當年的逃犯,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居然百密一疏。那些人被卸了武器後牙,可誰成想他們的毒藥卻被縫到了人皮之下。

他戰戰兢兢,以為等待他的是一頓責罰。

他低頭等了半天,卻沒聽到任何斥責,這才敢擡頭。

大人似乎…沒有生他的氣?

顧煊昱察覺到一旁試探的視線,這才面色不善地拿玉笛敲了敲桌子。

高舒立馬收回了目光。眼觀鼻鼻觀心,靜待上級批評。

督主大人追查太後娘娘的當年之事已追查了幾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些眉頭,卻因為疏忽而斷送了線索。

真不知道那太後娘娘是用何手段收服了這些人。這些人對自己狠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連他這個西廠之人都聞所未聞。

只是為了傳遞重要情報就可將情報藏到腹中,最後活生生地拋出腹部之物而死。若不是他親眼所見,真是完全不敢置信。

那些人究竟又是為了什麽,會拼上了全部為前朝太後做事?

顧煊昱緊蹙眉頭沉思,兩人卻突然聽到“哢嚓”一聲裂響。

高舒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是玉笛斷了?

不對啊,大人也沒有使力啊。玉笛怎麽會裂了呢?

按理說這和田玉的材質,應該不至於輕輕碰一下桌案就會折斷。

顧煊昱拿起那支玉笛反復觀察,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玉笛的內壁中也並不是實心的,故此才會十分脆弱。

他雙手微微使力,將那上好的玉笛從中掰斷,這才從中發現了一封隱藏頗好的碧色錦緞。

高舒瞪大眼睛去瞧,那錦帛上的血書,正是督公大人胞弟的筆跡。

顧煊昱從頭到尾,一字一頓地將那封血書瀏覽完。他沉默了半晌,最後才堅決地說:

“按照這份信,去查!

還有,既是東瀛人,你當知道該如何辦!”

高舒心中大振。原來如此嗎?困擾了他們幾年的謎團竟是如此。

怪不得,他們西廠什麽樣的敵人什麽樣的手段沒有瞧過看過,若是但是東瀛,他們真的所知不多。

龍延香早已燃盡,書房之中已只剩他一人。

顧煊昱看著那人一如既往熟悉的筆跡,心中卻一片寒涼。

這便是他拼盡性命才得到的真相嗎?

顧煊昱推開門緩步走出門外。春夜涼風習習,他仰頭看了看那將圓之月,沒有脈脈溫情,只有當年的一片血海。

事實如此,他不介意化身為從地獄歸來的厲鬼,定要將所有株連者殺個幹凈!

心中氣血翻湧,許久都沒有過的頭痛之感突然湧了上來,顧煊昱擡手低頭,摁了摁太陽穴的位置。

低頭的一眼,他便望到了臥房中那一盞朦朦朧朧的暖色光亮。還有隨著空氣飄過來的香茶味。

他忍著痛回到臥房之中,看著屏風前的小幾旁邊,那窈窕的女子剛剛斟好一壺茶。

聽到了推門聲,妺嫵緩緩起身,捧著茶盞走至顧煊昱面前。目光盈盈地望向他,說道:“督公大人又頭痛了嗎?要不要試試妾新制的安神茶?”

那女子的聲音如黃鸝千回百轉,動人心腸,聲音伴著蓮花香,又夾雜著好聞的茶香一路舒緩入他的心脾之中。

顧煊昱心中翻湧的血腥氣被緩緩壓下。他不發一言,伸手便攬過了妺嫵。

顧煊昱將她緊緊抱入懷中,過了良久他說了一句:“你還真是我胞弟的貴人呢。”

也是,他的貴人。

若不是眼前這個女子鼓足了勇氣見他一面,或許他窮盡一生,也難以破解這重重迷霧了。

良久之後,顧煊昱松開懷中柔軟而纖美的女子。看著她一臉疑惑之色,顧煊昱才緩緩開口:“其實,我並不姓顧。”

“我姓宣,家父曾是武安侯,我是武安侯府的長子宣銘,吾弟宣逸。”

妺嫵有些吃驚地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立馬調出了666的資料。

心中瀏覽了一遍,這才知道武安侯在先皇繼位之初因平定了沿海八省幾十年的東瀛之亂,才被封為武安侯。

其妹則做了先皇的皇後,全族功勛榮耀顯赫一時。天下百姓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