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5/6頁)

董賦後邊如果真的有幕後人,那他今天被她拒絕,定會有所行動。二皇子府外有相府的暗探,要是速度夠快,說不定能找到他背後的人。

莊丞相不想讓她知道,可她這個做女兒的又怎能真的什麽都不做?

歸築猶豫道:“剛才那個人說相爺在劫難逃,又說什麽太子、國舅爺……”

她在莊懷菁後面聽得心|驚肉|跳,那個人膽子也太大,實在是口無遮攔。

莊懷菁搖頭道:“此番大逆不道之話,你聽聽便過,不要同任何人說起。”

董賦身份本就不怎麽簡單,他懷的是什麽心思誰也不知道,莊懷菁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希望與莊丞相無關。

歸築躊躇應了聲是,她擔心的只是莊懷菁。

二皇子對她家小姐的好不是一天兩天,歸築倒是想看他娶莊懷菁,可萬一被他發現……恐怕性命難保。

莊懷菁纖手扶著車沿,軟繡鞋踩凳,回了相府的馬車。

片刻之後,歸築從馬車裏探出個頭,左右四顧,悄悄塞了團紙給馬夫。馬夫微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塞進袖口中,等要走的時候,又丟給了另一個人。

車軲轆在慢慢滾動,相府的侍衛跟在一旁。莊懷菁坐在馬車中,她輕輕揉著額頭,一邊想著董賦的事,不知這次會不會查到幕後人,另一邊又想趕緊回到莊家,問清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人專門挑著這時候對莊丞相下毒,會不會是知道了敦親王的事,想讓莊丞相死無對證?

他現在聲音全失,連個字都說不出來,日後當堂對質,又該如何是好?

莊懷菁頭有些暈,腦子有些空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她不敢慌亂,能扛莊家的只有她。

馬車微微晃動,茶壺固於方形案桌中,外鎏淡色的波紋。

歸築拿帕子擦方才濺出來的墨漬,問道:“您是否要先喝口茶?”

莊懷菁搖了搖頭,她輕輕擡起玉手,微微掀開垂下的窗幔朝外看。二皇子這裏熱鬧,出來巷子便是大道,道路兩旁不少行人來來往往,馬車想快也快不了。

她慢慢放下窗幔,手放在胸|口,只覺心中亂極了。

“如果父親真的做了那些事,”莊懷菁喃喃問,“你說我該怎麽辦?”

莊丞相從小就教她忠君愛國,她只愛琴棋書畫,樂舞琴音,對此雖並不上心,但卻深受影響。

上次大理寺的人搜出證據她不信,但莊丞相什麽都沒和她解釋,現在二皇子這麽說,連最可疑的董賦張口閉口都是同個意思,她若是不起疑,該是個傻子了。

歸築猶豫道:“還是等回去問問相爺再說吧,萬一其中有些誤會,也能做好準備。”

莊懷菁嘆了口氣,沉默不語,扶額閉眼。她不是遇到事情就慌亂的人。

人情二字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莊丞相的性子,確實會還。退一步說,如果莊月真是前朝余孽,那能讓莊丞相做這些事的人,和他情誼應當不是一般的深厚。

莊懷菁出生那年大應朝便滅了,今朝律法嚴厲,莊丞相性子同樣謹慎,從不讓下人提及有關前朝的事,她也不清楚莊丞相從前和誰相熟。

莊月性子膽怯,一直不敢出風頭,會不會是因為他私下已經把事情告知了她?

莊懷菁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莊丞相不願讓她查這些事,總不可能還有什麽連她都不能知道的隱情,莫不是府內還藏著別的前朝余孽?

她越想越偏,委實束手無策。

馬車在回莊家的路上,車門兩側的福結微微晃動,歸築見她煩悶,收了帕子團進袖口中,小聲開口道:“您常說急不得,現在更不該急,再不濟……方才那個人說得也可以。”

“他別有用心,信不得,”莊懷菁緩緩睜開雙眸,看著歸築,“罷了,想得太多也不好,不要讓夫人發現異常。”

董賦倒確實有點腦子,嘴上說得輕輕松松,好似什麽力氣不廢,但要真那麽簡單,莊家或許早就抽身出來。

現在的莊家無權無勢,僅有一個丞相的名頭,二皇子如果因要幫莊家而動了爭奪皇位心思,往後若是成功,她又拿什麽來還?

難不成還想用這副身子?莊懷菁抿嘴,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冒這份險。

二皇子與太子間的不合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發現自己早已搭上太子,他該作何想法?

馬車慢慢拐進相府周邊的巷子,才進巷口,沒到相府,突然停了下來。

莊懷菁心中還想著事,突然聽見馬夫開口問:“來者何人?”

她手倏地一頓,和歸築對視了一眼,京城禦林軍時常巡視,城中心一帶高官大戶居多,更是嚴密查防,誰要見她?

莊懷菁微微朝外看了一眼,發現一輛馬車堵在不遠處,旁邊有幾個嚴肅的禦林軍,她眼皮微跳。

禦林軍遞了一個玉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