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拉練每個學生身上,都帶有最基本的三樣東西,定位儀、求救儀,計分器。
“殲滅”敵方一名得一分,己方“陣亡”一名減一分。
以班級為單位,每個班級的基礎分為十分。
歸零之後,全班淘汰
如果陪練菜雞遇上拉練主力,十分,可能僅僅只需要一個照面。
學校秉著人道主義原則,每年都會將宣傳系、材料系、軍史哲學系劃到了一塊。
想著其他區域諸神之戰,這邊多多少少也能菜雞互啄一下。
但是菜雞畢竟不是戰鬥雞。
這三個系打過照面後,不是一言不合開打,而是各自派出代表進行誠懇的會談,共同制定了和平共處N項原則。
軍史哲學系的學生以林場為辯場,每日組織辯論會,辨戰役,論得失,追溯歷史展望未來。
宣傳系學生把山區當旅遊區,時時三五成群,踏踏青、采采風、寫寫歌、晚上組織篝火晚會文鬥舞鬥才藝鬥,樂趣無窮。
而材料系則拎著個袋子,到處撿東西,撿石頭、撿枯枝、撿沙土、撿草汁、撿動物骨骼、撿稀有植物……逢山撿山,遇水摸石頭。
一直到決賽前一天,三個系十幾個班,才會重新聚到一起,以抽簽的方式,決勝出哪個班級“擁有”三個系的總分進入下一輪。
所以每一年,十幾只菜雞中往往都會有一只殺入八強。
“去年抽到簽的宣傳系的大二班級。”許楠低卷著褲腿站在河裏,伸手在河裏扒拉著,對著岸上的楚笑八卦,“他們班女美女如雲,進了八強也沒見誰憐香惜玉,聽說可慘了。”
靠抽簽進入八強的菜雞,對於其他七支隊伍而言,那就是“肥雞”一只。
誰都盯著,誰都能順手宰殺,日子自然不好過。
楚笑也脫掉鞋襪,赤腳踩進水裏,學著同學許楠彎腰在河道的泥沙中抹著:“怎麽個慘法?”
“往年被追著滿山跑已經夠折騰了,去年又是草地潛伏,又是泥地打滾,還被逼著跳進河裏當誘餌,在河裏凍了兩個多小時,回來全班倒了一大半。”許楠語氣裏有些憤憤不平,“太過分了!”
楚笑:“戰場上,敵人可沒有那麽多道義可講。”
“現在不是拉練麽——”許楠也知道軍校拉練等同於小戰場,語氣虛了大半,“反正今年大家都說了,如果哪個班抽簽進了八強,開場就‘自殺’,省的他們年年都盯著我們。”
楚笑沒再接話,從水裏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在清水裏晃了晃,遞給許楠:“你看看這塊。”
許楠接過楚笑遞來的石頭,將它舉到頭頂,對著恒星的光芒光細細打量,注意力完全被轉移。
好一會兒,她將石頭遞回給楚笑,語氣裏帶著高興:“這是塊暗銀石呀,你以後可以拿來做密度測試輔助用。”
“這石頭本來就是給你摸的。”
楚笑接過雞蛋大小的暗銀石,將它扔進了許楠腰側系著的袋子裏,沖她眨了眨眼睛:“我回去睡覺了,班長來了記得告訴我。”
今天已經是拉練的第四天。
材料專業的同學基本上人手一個袋子,滿山淘東西,只有楚笑一個人懶洋洋的,拎著袋子裝的不是材料,每次回來都是一袋子吃的。
今天這裏掏窩鳥蛋煮雞蛋野菜湯,明天那裏逮些肉質鮮美的小動物,做露天燒烤,第三天不知道哪裏找到了一棵果樹,搖了半樹的果子下來,班上每個人都分了幾斤。
她吃飽喝足,就找個空地睡覺。
偏偏班長就是個愛操心的性格,總是覺得楚笑大白天睡覺浪費時光,逮住一次都會念叨一次。
所以每次楚笑睡覺,都會東躲西藏,這“一逮一逃”成為材料專業拉練時的快樂源泉。
許楠捂嘴笑:“好。”
答應後,許楠又有些擔心起來,看著走到岸邊正在穿鞋子的楚笑:“你在班上上課都挺正常,這一進山總犯困,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
楚笑穿上最後一只鞋子,直起身體,沖著許楠一擺手,然後轉身朝著林子裏走去。
夜幕緩緩降下。
班長沈遇連問了幾個人,知道楚笑又躲地方睡覺了,便過去叫楚笑吃飯。
他一手端著飯盒,一手拿著幹糧,半蹲在楚笑一側,也不說話,任由魚湯的香味在空氣裏飄散。
楚笑睜開眼睛,看著蹲在她面前的班長:“……”
沈遇喝了一口魚湯:“今天用編織袋抓了幾條魚,煮了幾鍋魚湯,肉質細嫩,魚湯鮮美,你要再睡下去,湯底都沒了。”
楚笑有些好笑。
班長自己還是半大孩子,難為他把自己她當幼兒園孩子哄。
今晚篝火旁不僅有鮮美魚湯,還有宣傳系送來的巡回歌舞表演。
姑娘甜美的歌聲,小夥子慷鏘有力的舞蹈,觀眾打著節奏的鼓掌聲……一時間,像是舉行了一場小型聯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