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推開隔壁的房間, 傅津北徑直進了浴室站在淋浴下,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冰涼的液體湧出,淋濕了微硬的短發, 沿著麥色的健碩胸肌滑落, 最終消失在結實的小腹下。

磨砂玻璃上映出男人寬肩窄臀的修長身形,他伸手捋起緊貼在額前的濕發, 狹長幽深的眼眸微斂, 睨了眼自己小腹下方的狀況,半晌勾起唇無奈地嘆了一聲氣。

體內血脈膨脹,那團火燒的灼熱,偏偏某人只負責點火, 沒有滅火的自覺。

盼了好久, 終於等到了今天, 他想要她想的發瘋, 卻又怕強壓了這麽久的渴望會把女孩兒嚇到。

他只能安慰安慰自己來日方長

臥室裏, 偌大的床上舒湄翻來覆去滾了幾圈等了好久都不見津北回來。

平時在家裏睡得就早, 今天又起的特別早, 這會兒生物鐘到了, 眼皮就不住地往下搭攏,迷迷糊糊歪著腦袋就睡了過去,什麽也不知道了。

沖了半個多小時的涼, 才勉強壓住了體內的那股翻騰的欲火, 傅津北扯過浴袍穿上, 用毛巾隨意地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折回了臥室。

推開門就看到女孩兒睡得香甜的睡顏,他微微一怔,隨後放輕腳下的步子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安靜的房間裏響起均勻舒緩的呼吸聲,一張白裏透紅的小臉半掩在大紅色的薄被下,秾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遮住了眼簾。

孤寂的心在此刻被填充的一點不剩,淺雲灣終於等來了女主人,而他,也有了小妻子。

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摩挲著女孩兒蜜桃般粉嫩的肌膚,薄唇輕揚,男人深邃的眼底流淌著溫柔與愛意。

臉蛋上傳來癢癢的觸感,舒湄瑟縮了身體,將小臉埋的更深,粉唇無意識地嘟囔了兩下。

他的目光向下,不經意地落在一抹璀璨的光亮,纖細白嫩的無名指上是他親手為她戴上的戒指,尺寸完美的恰到好處。

婚禮上她的那聲“我願意”在耳邊回蕩,從今後起,躺在床上的女孩兒就是他傅津北的妻子了。

在床邊靜靜地凝視了很久,傅津北調暗床頭的燈,只留有微光和她作伴,在女孩兒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起身離開。

半夜裏,一聲驚雷起,狂亂的風從半敞的窗子裏卷入,熟睡中的舒湄嚯地從床上坐起,借著微弱的光,茫然地四處環顧了一眼,才發現不是自己的房間。

一道閃電劃過,窗外亮了半邊天,緊跟著悶雷聲響起,她倏地鉆進被窩裏,用薄被緊緊地裹住腦袋,身體瑟瑟發抖。

腦袋清醒了一些,等明白過來這裏是津北的家,舒湄從被子裏露出一雙眼睛,身邊的大床空落落的沒有人。

悶雷一聲接一聲,窗外的樹被吹的沙沙作響,混合著風聲,在玻璃窗上來回搖晃,像一只只張牙舞爪的怪物,咧著獠牙朝自己猛地撲來。

“津北津北”她抖著唇叫著他的名字,聲音卻被吞沒在一片聲勢浩大的雷聲中。

舒湄害怕打雷,每每雷雨天都是和舅媽睡在一起,可現在只有她自己,津北不見了

她蜷縮著身子,伸手捂住耳朵,震聾欲耳的雷聲仍清晰地鉆了進來,撕絞著她的神經,女孩兒細小的啜泣聲混進外面的聲響中。

傅津北處理完文件睡下沒多久,被雷聲吵醒,想到隔壁獨自一人的阿湄,心底劃過一絲擔憂,他是知道她從小就害怕打雷,這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吵醒,醒來看不到人在身邊肯定很害怕。

正要掀被下床,門卻突然被人從外打開。

黑暗裏一抹模糊的瘦小身影站在門口,嗚咽聲在轟鳴的雷雨裏清晰地落入耳中,他忙伸手按亮床頭的壁燈。

明亮的橘色燈光亮起,照亮了黑暗的臥室,也照見了女孩兒淌滿淚水的臉,她穿著一條單薄的睡裙,兩只腳丫光禿禿地踩在地板上,烏黑的長發散在身後,懷裏緊緊抱著一只枕頭,婆娑的淚眼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臟。

“津北”

“阿湄。”傅津北心中一跳,大步迅速走過去,抱起女孩兒放到床上。

懷裏的身體瑟縮發抖,她害怕極了,像只被遺棄的貓咪好不容易找回主人,一個勁兒地往自己懷中鉆去,手指緊緊地攥著他胸前的睡袍,低低的啜泣從懷裏傳來,一聲一聲割絞著他的心臟。

雷聲一響,女孩兒的身體一顫。

傅津北暗暗自責,摟著她靠在床頭,愧疚地輕吻著女孩兒的發頂,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溫柔地哄到。

“我在我在,阿湄,我在這裏,別害怕。”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揪著他的衣服哽抽噎著。“對不起津北,你不要生阿湄氣好不好,不要把阿湄一個人丟在那裏。”

高大的身影一僵,傅津北這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她以為他剛剛是生了她的氣,才丟下她一個人,愧意瞬間如潮水湧來將他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