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子

徐子凡心無旁騖地給鄭川包紮好肩膀和背部的傷口, 其他流血不多的傷口就顧不上了。這裏環境簡陋又沒有藥材,包紮也只是暫時應付一下,還是要抓緊下山清洗傷口上藥才行。

血腥味太重, 很容易引來其他猛獸, 徐子凡坐在地上緩了緩就準備背起鄭川離開。但看到死去的老虎,他又不想放棄,在現代老虎是受保護的動物,想要虎骨、虎鞭等物難得要命。如今這些就在眼前,老虎還是他們殺死的,棄之不要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徐子凡看看周圍的環境,費力地將老虎拖入它的山洞裏,然後在山洞口清出一片空地,撿一堆幹柴燃起火堆。野獸怕火, 有火在洞口就算是有了一道防護門。徐子凡用衣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忙背起鄭川下山。他有韶華探路,一路繞過危險動物和進山挖野菜的人, 無驚無險地順利下山,去鄭川家將她放到床上。

徐子凡去灶房燒水, 一大鍋水估計要燒好久。鄭川渾身血汙, 肯定要好好洗洗才行, 如果是男的, 他就直接帶他去那個溫泉裏洗了,但她是女的,待會兒還得想辦法叫醒她讓她自己洗。

徐子凡一邊燒火一邊坐著休息, 等火旺起來了,他簡單洗了把臉,在院子裏找了草席子和繩子帶上,趕緊跑進山裏去拖那只老虎。徐子凡滅了洞口的火,好一番折騰才用草席子包住老虎,用繩子緊緊捆住,拖下山去,放進了鄭川的院子裏。他的兩個竹筐還在山上,天都快黑了,他連忙再次上山去找竹筐,那裏面還有他挖的藥材呢。

也幸好他的竹筐放在深山入口不遠,沒什麽動物,也沒人過去,根本沒被碰過。來回跑這麽久,徐子凡已經精疲力盡了,照著地圖找到有溫泉那個山洞,進去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刻鐘,好好洗了回澡,把衣服也洗幹凈了。不過他沒有換的,只能穿著濕衣服下山。

下了山,徐子凡先回家了一趟。徐母看見他渾身濕漉漉就是一驚,“咋了這是?老三你又掉河裏了?”

徐子凡忙道:“娘你別怕,我就洗了個澡,沒事兒。娘,我上回跟鄭川買了個狗獾,他說皮子弄好了,我去看看,晚上就在他那兒吃了。”

徐母幫他把竹筐取下來,催促道:“先去把衣裳換了再說。這都秋天了,晚上涼著呢,你怎麽能穿著濕衣裳?真是胡鬧!快進屋,別教風吹著。”

徐子凡進屋時把一筐藥材也帶進去了,叮囑道:“娘,你幫我看著點啊,可不能讓任何人進我屋,這些值不少銀子呢。”

“娘知道了,放心。”徐母沒怎麽在意銀子的事,幫他關上門催促他趕快換衣裳。

徐子凡快速脫掉濕衣服,往手臂上的傷口處上了點自己配的藥膏,然後用布條纏了兩圈,換了幹凈清爽的衣裳。他傷得很輕,就是點皮外傷,只是剛剛又是背人又是拖老虎的,太用力弄得傷口也大了些。還好剛才徐母擔心他著涼沒注意他衣服破了,回頭發現了他還得好生解釋一番。

而且他的裏衣撕掉好幾條,已經沒法穿了。想到他的貼身裏衣現在正包在鄭川的身上,他就忍不住扶額,電視劇裏女扮男裝那些人不都很明顯嗎?一眼就能看出來啊,怎麽鄭川扮的這麽高端,都趕上《天龍八部》裏的阿朱了,全方位遮掩毫無破綻啊,連耳洞都沒有。

怪不得鄭川這些年離群索居,不與村裏人來往,原來怕露餡。也是,她一個姑娘家才十幾歲,如果以真面目生活肯定有很多不便,哪有當個男獵戶自由自在?而且鄭川15歲就獨自殺了兩頭狼替師父報仇,估計當時村裏人的反應挺傷她的,為師報仇不但沒任何人贊賞,反而都對她恐懼疏遠,挺令人失望。

不管怎麽樣,鄭川進山都是為了救他,他得趕快去給鄭川治傷。

徐子凡將野山參收到衣櫃的衣服底下,背上自己的小藥箱走出門。徐母見狀皺眉道:“拿藥箱幹啥?鄭川受傷了?”

徐子凡點了下頭,“他打獵難免有點刮刮蹭蹭的,我正好有藥,就帶去給他看看,當練手了。娘,那我這就走了,可能晚點回來,不用特意等我。”

“啊,行,我知道了。”徐母快步走進灶房,拿出四個煮好的野雞蛋塞給徐子凡,說,“你第一次在鄭川家吃飯,帶點東西去。這麽匆忙也沒準備啥,就拿幾個雞蛋。”

“好,那我走了。”徐子凡揣著雞蛋出門,二房兩口子剛賣完小吃回來。他對他們點了點頭就快步走向鄭川家的方向。

蘇倩雲問道:“娘,三弟這麽晚還出去?也太拼了?”

“他呀,是去鄭川家吃飯,從來也沒見他和哪家小子玩得好,沒想到跟鄭川還挺合得來。”徐母隨口說了一句就去做飯去了。

蘇倩雲看了幾眼徐子凡的背影,有點擔心。她早上找鄭川說話吃了閉門羹,晚上徐子凡就去鄭川家裏吃飯,鄭川不會把這事告訴徐子凡?她還是有點沖動了,可她真的沒想到鄭川會那麽冷淡,連她給的糕點都不要,一點情面都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