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ivresse(第4/7頁)

看著青年,維爾福突然想起了基督山伯爵。

比起英國人內斂的自傲,那個男人的譏誚要更明顯一些,如果說班納特眼中好歹有社會機器的規則和運作,那麽基督山對律法和神明都毫無敬意,似乎除了面前的人,什麽都無法束縛這個人。

維爾福故作訝異說:“先生,實不相瞞,來見您之前,我已經與基督山伯爵談過了。和您著眼的方面不同,他很直接告訴我,法國的社會與法律不健全,我現在一點都不奇怪你們會成為朋友了。”

領事表情突然變得很復雜。

“以防您不知道,我們正在冷戰。至於原因,恕我不能告訴您。所以我希望您不要在我面前談論這個人。”

維爾福禁不住笑起來,“這就是為什麽,我以個人的名義,卻要來領事館找您了。”

“我不願意為難一位前途可見的年輕人,可惜,他這樣傲慢的富豪,只有您一個朋友,為了秘密調查一些事情,我只能來找您了。”

前面詢問布沙尼神甫和威爾莫勛爵時,他都扮作了警務部的調查員,因為顧忌班納特,想到他畢竟是那位外交大臣的弟子,謹慎起見,維爾福才用真實身份接觸伯爵和領事。

領事忍不住皺起眉,終於露出了見面後的第一個漏洞。

“您請說吧,如果是關於案子,我知無不言。”

這句話說的很真誠,但是沒有許諾說出的話一定是真實的,給自己留了相當多的後路。

所以,即使是冷戰中,英國領事都會護著他的朋友。

維爾福也沒有打算在班納特這裏了解太多真相。

“您和伯爵一定認識很久了吧?”

“快六年了。”

“沒有介紹人嗎?”

“我們是因為一次海難認識的。”領事懷念道,“如果非要有介紹人,那就是巧合或者命運吧。”

“可是我聽我的嶽父說,他曾經是您的男仆?”

“因為我們打了個賭,他輸了,恰好我遊學沒有帶人手,就讓他扮作我的男仆了。”

——克裏斯班納特?我們是通過他的姐夫介紹認識的。

——是的,他的朋友確實很多,但是只有薩科納(啊,這是基督山的真名)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這兩個人是共度生死的交情,克裏斯去哪,薩科納就會出現在哪。大部分時候,他眼裏也只有克裏斯,他了解克裏斯的一切。我去香榭麗舍拜訪時,都覺得他把克裏斯照顧得有些過了。

“您了解他的過去嗎?”

“我們很少聊以前。”

——基督山嫉妒我與班納特的關系,不給我任何解釋機會,趁著班納特回來之前,用決鬥逼走了我。這個陰險的馬耳他人……什麽,您不會真的以為他是意大利人吧。

——他當然不敢把過去的事情都告訴班納特。我們在美洲就結仇了,那時候是為了搶一座金礦,我贏了,結果後來他在地中海發了一筆財,知道我要回英國繼承爵位,還故意買了個島,我們兩個什麽都要比,朋友也一樣。

見年輕人對這個問題提不起勁,法官見機問道:“我聽說,伯爵來巴黎是為了做投資?”

“我從來不管他生意上的事情,不過他會來巴黎,應該是因為我拜托他做我四姐的看護人吧,做投資只是順帶的。”

維爾福:“……”

兩個大男人不聊往事也不談生意,是怎麽做到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連出席宴會也要湊在一起的。

又證實了不少神甫和勛爵的供詞後,維爾福才似乎不經意道:“您認識布沙尼神甫嗎?”

領事很自然以為這個問題還是圍繞著他最重視的朋友。

“認識,伯爵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很博學,我們關系也不錯,不過我不太信任他。”

維爾福精神一振。

“您認為一位教士的話不可信?”

“我們不屬於一個教派,我不必向他告解懺悔。不過我也是抱著和您一樣的刻板觀念,忍不住和他說了一些關於伯爵的看法,結果他口風不太嚴,把那些話都告訴了伯爵。伯爵因為我那些話調侃了我很久。”

維爾福微不可見笑了笑,又繼續道:“我的調查員告訴我,伯爵有一位仇人,而那位仇人恰好是您的朋友。”

“您是說威爾莫勛爵吧。”領事撇嘴,“他現在也在巴黎,前些天還來找過我。”

“他來找您聊什麽?”

“這個恕我不能告訴您了。雖然不知道您到底在查什麽,但是我很肯定這件事與您的案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