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ivresse(第2/4頁)

有一個喜歡在黑暗裏談事情或者做點什麽的男友,克莉絲的聽覺比過去好了不少,至少在這種過分安靜的環境裏,她能分辨出並不在身邊的聲音。

身後的兩個人也跟著緊張停下了腳步。

四下裏一片闃靜,偶爾有滴滴答答的水聲,沒過多久,自下方深處傳來了一陣石墻移動的聲音。

克莉絲下意識摸出槍,聽到身後兩個人一致慌亂叫出來,知道已經被這裏的住客發現,幹脆循著聲音,提起風燈追了上去。

果然,路的盡頭變成了一條死路。

她對建築了解一般,剛才能發現機關,是因為莉迪亞誤打誤撞鑿破了空心墻。

前路未知,除非愛德蒙在這,就算破解了機關,再追下去恐怕就是她自己吃虧了。

看過自己想知道的,克莉絲才邁了相同步距,不慌不忙折回去。

姐姐和好友還呆在原地,兩個人相隔很遠,看上去不太對勁,看到她回來,一個還驚嚇過度一樣杵著,另一個已經呆了哭腔撲過來。

哭訴一通後,莉迪亞又用力拍她的手臂:“你怎麽可以把我們扔在這裏。”

克莉絲嘶了一聲。

“你其實不用怕,”她苦笑說,“我覺得那個人如果就住在這,成天不曬太陽,不一定打得過你。”

三個人回到休息室,關上機關,看著那個大洞,杜朗迫不及待問:“你發現了什麽?”

克莉絲:“感覺這裏面還挺深的,地下應該不止這一層,能不聲不響挖這麽深的地窖,肯定不是個人能做到的。”

她又推開杜朗帶來的巴黎地圖,回憶了步數和方位,大概估算了下剛剛追到的地方。

“這個地道有些年頭了,我記得大革命的時候,這片區域被占領過,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挖了作為黑牢使用,後來巴黎變數太多,很多人連自己都顧不上,時間長了就被遺忘了。”

杜朗表情認真起來:“王弟那時候就在巴黎,說不定還記得這裏,會不會是王黨的人用這裏關押對手?”

他的懷疑也不無道理。國王這次之所以病倒,就是因為他弟弟借自己兒子被刺,把整個參議院的溫和派都抓住,自己和一幫貴族把控了議院,國王數年平衡努力化為泡影,氣急攻心,臥床不起。

克莉絲搖頭,“機關是這個時代做的,這裏應該只有一個人。王黨現在在巴黎氣焰正高,什麽都不怕,就剛才的動靜,早就跑出一堆人把我們逮捕了。”

“你就不能替我把這個發現檢舉給警務局嗎。”

一個賊首,遇事第一反應居然是找警察。

克莉絲恨鐵不成鋼看了杜朗一眼:“警務局現在忙著抓通緝令上的某個馬賽人,貧民窟的命案都不管,你指望他們來劇院地窖抓人?”

“而且他們來了也不一定能抓到他。這個人在裏面住了這麽久,布置這些機關,說不定還有一堆秘密通道,看來,你恰好住在他的出口之一。”

還不知道對方是人還是鬼,想到可能今晚找過來,杜朗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劇院下午有人排練,晚上有表演,半夜才最嚇人也最危險。

“那我該怎麽辦?”

克莉絲掃見一架立櫃,示意莉迪亞幫忙推過去,整個堵住破洞。

“這樣不就行了。”

克莉絲又調侃說:“如果是鬼,那你也跑不掉,要是人,你就有機會在他推開這裏之前逃出去了。你也不用怕,你名氣比他大,我覺得他說不定更怕你呢。”

“其實,我更建議你相信自己的溝通能力,你可以試著和他搞好關系,說不定以後逃跑都會方便很多。”

杜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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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台夫人的慈善晚宴很快就到了。

第一女富豪到巴黎後,這是她頭一次在住處中做東,賓客大多非富即貴,除此之外,就是在索漠時就與她早有往來的慈善家和貴婦。

接到邀請函後,德·奧勃裏翁子爵——曾經的夏爾葛朗台,心裏不自覺湧上了一些期待。

他曾經見過特·篷風,很清楚知道堂姐會與那個鄉巴佬結親,全因為自己的信傷透了她的心,她沒法在索漠那樣的地方一個人呆著,才選了那個人做她的狗。

果然,特篷風死後,堂姐就改回了姓氏,守寡至今。

據說她有一個年輕的情人,奧勃裏翁也曾打聽過,知道他們是在馬賽一個舞會上認識的,那是一個俊秀斯文的英國青年,節儉的葛朗台夫人買了一堆亮晶晶的首飾打扮她的“小先生”,甚至為了赴任的領事親自來巴黎,替他鋪路,打開社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