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的心被錘爛了

襄王司馬越走了, 留下程念韞一個人, 呆呆地坐在假山後面。

沈忌本來想跳出去笑她的,可是腳還沒邁動,便聽到汪地一聲哭泣。

這聲哭泣真的很不程念韞, 一點也沒有她那種特有的貴女風範,就像個被搶了糖的小姑娘, 哭得又壓抑, 又撕心裂肺。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啊……”她就這樣喃喃地邊哭邊念。

不知道她想要什麽,到底是裴淺尊貴的地位, 還是袁芳塵萬眾矚目的寵愛,可能兩者都是吧。

那程念韞還沒嚎幾聲, 沈忌只聽“噗通”一聲。

躲在程念韞不遠處的兩人一個激靈,趕緊出來探查,發現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沈忌正想去追,被陳涼真拉住了,“她落水了,快去救她!”

少年眼見著那黑影跑遠, 只得一咬牙, 跳進了冰冷的湖水裏。

……

兩人本想的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沒想到人是救上來了,卻惹出了更大的風波。

陳涼真為昏迷的程念韞診治之際,沈忌正靠著假山喘氣。

程念韞的奶娘帶著一大堆人氣勢洶洶而來,圍住了兩人。很快, 敏成侯府的女主人,陸夫人也匆匆而來。

“就是他!他毀了我家女郎的清白。”奶娘一把推開陳涼真,以錦衾裹住程念韞因濕水濕透了的軀體。

“夫人,要為我家女郎做主啊,清河王世子與我家女郎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家女郎待嫁之身,如今這般怎嫁的出去?”奶娘嗓門哭得老大,撲到程念韞身上,活像死了自己爹娘。

這般樣子,把陸夫人架得不上不下。

大家都知道,清河王權力可比普通宗王大多了,他痛失愛妻之後並未續弦,身邊也只有沈忌一個孩子。

沈忌有多尊貴,用腳指頭想都想得出來。

程家想要賴上清河王的野心,簡直路人昭知。

陳涼真被奶娘推倒了,直直摔在地上,手掌一大片被蝠翼花紋地磚疵出一大片血痕。沈忌本來想去扶她,結果陳涼真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自己爬起來了。

不但爬起來了,還徑直走到奶娘面前,擦了一下鬢發濡濕的汗液,面無表情道,“世子並沒有碰她。”

“你說什麽?!”奶娘有點惱羞成怒,“你這小賤蹄子,此地豈有你插嘴的地方。”

陳涼真嘴角一彎拉過一絲冷笑,直接轉過頭,對陸夫人盈盈一福身,“奴乃晉王妃的婢子,今日見到有人推程女郎下水,遂好心營救。”

陸夫人一聽她是明月輝的人,便瞬間柔和了神情,耐心聽她說下去。

“夫人,休要聽這小娘胡說八道。”奶娘見勢不妙,正準備撲上去,被陳涼真一個銀針紮了後頸,腿腳一軟。

瞬間,陳涼真一提她後頸衣領,暗自運了力氣,就像拖死狗一樣,一路將其拖行了好幾丈。

一群人二丈摸不著腦袋,不知道她在幹嘛。

只見她放下了奶娘,又移步回來,裙裾一甩,脆生生跪了下來,“夫人明鑒,婢子之前便是照著世子拖行程女郎的動作,重新演示了一遍。”

“世子從頭到尾,並未碰過程女郎。皇天作證,後土為鑒,若我陳涼真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字字句句,真真切切,又是一個叩首。

不止陸夫人看得呆然,連沈忌也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地望著她。

沈忌神情中有些慌亂,一下看了看她還在滴血的手臂,一下又看了看她好看的清麗的臉龐,圓啾啾的眼睛亮亮的,像春天裏的小麻雀,望著枝頭它想去含啄的嫩葉,就這樣望著她。

……

明月輝把這個小廝的腦袋給砸破了,拼盡全力將他拖到一處荒園廢墟。

用從他身上搜出的繩索將他綁了個牢靠,為了讓他在這不見人煙的地方好好待著,又狠狠錘了他幾下腦袋。

這個人本該死的,可她還沒有勇氣殺人。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跑回了之前司馬沅所在的偏院。索性這裏的侍女都已經撤了,並且明月輝很是確定,之後這裏也不會有人打擾。

因著促成這件事的人,一定期望此事成為晉王司馬沅與裴家共同的把柄,一個……只有始作俑者一個人知曉,彌足珍貴的把柄。

所以,他非但不會留下人看管這裏,還會派人驅趕周圍的路人不要經過這裏。

今晚注定是屬於司馬沅與裴淺,最隱秘與激情的夜晚……

可惜,這一次有了明月輝,這件注定的事成不了了。

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明月輝推開門的時候,還是給驚呆了。

並不是她看到了猶如遊戲裏那種——“梅花帳裏笑相從,興逸難當屢折沖”的粉紅拉燈鏡頭,而是——

一個被床單裹成了粽子狀的女人,像脫了水的魚一樣,不停在地上擺動,不僅擺,還瘋狂地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