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後宮裏頭無新事(第2/3頁)

一把年紀了,胡善圍臉一紅,掐了回去,“都要當婆婆的人了,還那麽孟浪。”

兩人在羅漢床上嬉笑翻滾,偷得浮生半日閑。

胡善圍惦記著沐春的身體,沒有留在談家吃飯,日暮西山時告辭,她並沒有想到,出門的時候還是姐姐,回來的時候就成了親娘。

“娘。”

胡善圍一進門,阿雷就撲到她的懷裏,就像小時候一樣撒嬌。

胡善圍的表情,不像是被雷給抱了,而是被雷給劈了。

沐春心虛,訕笑道:“阿雷已經猜出她的身世了,不愧為是我們親生的女兒,太聰明了。”

胡善圍一看就是沐春嘴裏沒有把住門,被阿雷給撬開了。

沐春一看胡善圍的臉色,心中暗道不好,求生欲使得他決定賣慘求原諒。

沐春故意側身,把不能動彈的右手擱在前面當做擋箭牌,“阿雷哭了,怪可憐的,我就說出了真相,何況如今她也大了,不用擔心她兜不住秘密、說漏嘴。”

老夫老妻,沐春曉得胡善圍的弱點。

胡善圍見沐春的右手,腦子裏響起茹司藥的囑咐“從不能提重物”,怒氣頓消,算了算了,覆水難收。

阿雷信誓旦旦,說道:“姐姐姐夫,我以後無論在外頭還是在家裏,都還是以‘姐姐姐夫’稱呼,不會改口,以免無意中說漏嘴,我心裏知道就好,你們要相信我,我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的。”

就這樣,一家三口相認,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入秋的時候,茹司藥和談太醫過來拆了托著右胳膊的板子,斷骨終於愈合了,解放了右手,沐春展開雙臂,抱著妻女,久久不肯放手。

別看他表面上嬉皮笑臉,其實內心焦慮的很,就怕右手愈合失敗,落下終身殘疾,他戎馬半生,幾乎所向披靡,到了下半生若連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多麽悲哀。

如今能夠重新抱著妻女,沐春心中是感激的,老天爺終究是憐憫他的,從小爹爹不親,舅舅不愛的,他幾乎要絕望了,原來老天把甜頭安排在後面,前面的種種苦難是故意考驗他的。前半生有多苦,後半生就有多甜。

茹司藥拿出一條有沐春手掌那麽長的羊皮寬腰帶,“你比平常人少了兩根肋骨,內臟會移位的,以後除了睡覺,都要系上這種寬腰帶,能夠幫你托住內臟,不至於到處亂跑。”

胡善圍謝過了,接過寬腰帶,給沐春系上,瘦身成功的沐春少了一對肋骨,腰肢更加纖細,好像是個發育中的少年人,再也不復中年油膩發福的樣子。

阿雷見了,不禁說道:“姐夫這腰很像小雞哥。”

千裏之外,遠在北京的皇太孫朱瞻基連打三個噴嚏。

胡善圍和沐春心有靈犀,迅速交換了個眼神,待送走茹司藥夫妻之後,開始三堂會審阿雷。

胡善圍:“好端端的,提到皇太孫作甚?”

阿雷無辜的眼神,“就是腰很細嘛,姐夫現在細細長長的樣子,和小雞哥是一樣的。”

沐春:“皇太孫和你……關系怎麽樣?”

阿雷想了想,說道:“小雞哥這個人心思深,總是口不對心,姐姐姐夫都曉得的,他打小就是這個樣子,天生就是皇家的人。自從當了皇太孫之後,他這個口不對心的毛病就更厲害了,他說話彎彎繞繞的,我又不耐煩和他打啞謎,每每鬧得不愉快。”

硬核理工女和狡猾政治動物之間不在一個異次元,很難溝通。

聽到此處,胡善圍和沐春再次確認過眼神:這下我就放心了!

阿雷又道:“不過,去年皇上第二次親征,把他帶到北京之前,他向我道歉,我們又和好啦,本來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又是一起長大的,他去北京之前,我還托付他把沐……趙王妃要我幫忙修理的一塊懷表捎帶過去。”

阿雷對表盤等儀器有天賦技能,自學成才。

胡善圍和沐春又又交換了眼神:女兒大了,以後得把籬笆紮牢了,免得被人叼了去。

天氣轉涼,沐春傷口痊愈,只是還需要休養,一家三口搬出沐府,回到了昆明郊外的故居,這裏是阿雷出身的地方,種著一畝菊花,開得正好。

已經退役的時千戶一直派人打理修繕,這座宅院隨時隨地迎接主人歸來。

又回到了采菊花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居生活,身居世外,與世無爭。

胡善圍陪著沐春散步、靜養,恢復元氣。阿雷在看《三國志》裏諸葛亮七擒孟獲時制作木牛流馬的時候得到靈感,心想這種神奇的東西不靠畜力和人力就能自行行走,和鐘表的轉動是一樣的嘛。

如果用鐘表輪軸杠杆轉動原理來制作銅牛鐵馬,是不是可以還原小說裏的神器呢?

既然可以做到點自動開船的船鐘,我就可以做一個到點自己跑起來的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