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春雷震震(第2/4頁)

且說太子妃和彭城伯太夫人一行人賞梅,遠遠看到花園臥著一只大白兔子,就走過來瞧,和半路的孫柳依遇見,得知是阿雷和兩個皇孫堆的,便一起來看雪兔子。

朱瞻壑挑了兩個煤球塞進兔子頭裏當眼睛,朱瞻基拿著薄刃給兔子弄個短尾巴,阿雷用胡蘿蔔刻了鼻子,按進兔頭裏。

雪兔子大功告成。

見太子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了,三人連忙撫去身上的雪沫子行禮。

太子妃難得一見長子玩耍的時候,笑道:“這雪兔子不錯,栩栩如生,乘著園子裏的雪還厚實,今年又是鼠年,你們堆一只老鼠可好?”

阿雷笑道:“好的呀,先用白雪堆出形狀來,最後用墨汁澆上去,就是一只大老鼠了。”

太子妃摸了摸阿雷凍得通紅的手,“喲,這小手冰的,不用著急,先暖和一會再堆。”

太子妃一來,朱瞻基立刻恢復了穩重的模樣。

太子妃曉得她們這群長輩在這裏,長子拘束,定玩不開,長子一年到頭就像一頭老黃牛似的勤勤懇懇,在過年的時候要盡情玩一玩才好,便借口去看東邊的白梅,帶著眾人離開。

走的時候,彭城伯太夫人把自己的手爐強賽給大外孫朱瞻基,憐惜的摸著外孫瘦若梅枝的手,“看你吃的也不少,怎麽總不是不見長肉呢,先捂一捂再玩,小心手指凍久了,寫字打顫。”

太子喝水都胖,朱瞻基肉沒少吃,就是瘦。他和他爹站在一起,就是一根竹簽和一個圓滾滾山楂,正好串一串冰糖葫蘆。

“謝外祖母。”朱瞻基接過手爐,對於親人,他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客氣中帶著疏離。

眾人離開,三人商議著堆大老鼠,阿雷穿的少,剛才沒有活動,立刻覺得有些冷,雙手合攏,在唇邊呵了一口熱氣暖手。

一旁朱瞻壑身強體壯火力旺,他見阿雷手冷,便伸出雙手捂住阿雷的手,反復揉搓,“暖和了沒有?我們再去滾一個大雪球,玩的時候就不冷了。”

朱瞻壑比兩人都小兩歲,天真爛漫,他遺傳了永樂帝人高馬大的體型,看起來和兩人同齡。

朱瞻基見了,頓時眼睛都開始抽搐,把灰鼠皮大氅披在阿雷身上,又將彭城伯太夫人送給他的手爐遞過去,“讓阿雷歇一會,吃點東西,我和你去滾雪球。”

阿雷披著大氅,只是不肯接手爐,”同去同去,我又不覺得累,在這裏幹等悶死了。”

三人一起滾了一大一小兩個雪球,朱瞻壑找了根馬鞭,插在大球後面當老鼠的細尾巴,朱瞻基把墨汁倒進澆花的噴壺裏,澆在大白鼠身上,阿雷折了幾根梅枝,擼去花朵,插在老鼠頭兩邊當胡子。

三人配合默契,朱瞻基倒墨汁給老鼠做“美黑”,墨汁飛濺,低落在阿雷臉上,霎時像長了胡子,朱瞻壑指著阿雷哈哈大笑,卻不慎腳下一滑,往朱瞻基身上一倒,朱瞻基被撞個措手不及,一個仰倒,噴壺裏剩下的墨汁全都倒在自己身上了。

霎時,朱瞻基棱角分明、時尚超模性冷淡禁欲厭世風高級臉變成了大花臉,阿雷剛剛用雪水擦幹凈了“胡子”,此刻被噴壺濺了一臉的墨點子,臉上立刻成了沾滿了黑芝麻的燒餅。

只有朱瞻壑這個罪魁禍首臉上是幹凈的,他還幸災樂禍的指著阿雷的燒餅臉笑道:“胡大麻子。”

氣得阿雷雙手往朱瞻基吸飽墨汁的薄襖上隨手一抓,沾滿了墨汁,然後一個左右開弓,把朱瞻壑臉上塗黑了,“天蓬元帥。”

天蓬元帥豬八戒是個豬精,古代的豬一般是黑豬,大白豬是現代引進的品種。所以阿雷把塗黑的朱瞻壑叫做天蓬元帥。

朱瞻基無端被阿雷“襲胸”,只覺得自己排骨胸口辣辣的,像是烙了兩個印記,一時覺得身上沒有力氣,軟軟的起不來。

朱瞻壑被抹了一臉,發起反擊,雙手捏著阿雷的臉,抹下十個手指印,“胡大麻子變身小花貓。”

看著朱瞻壑的指腹在阿雷臉上滑過,朱瞻基立刻有了力氣,站起來攔在兩人中間,結果阿雷來不及收手,準備抹到朱瞻壑身上的墨汁全都塗在了朱瞻基臉上。

被阿雷糊了一臉,朱瞻基一點都不惱火,冰冰涼涼的手指在臉上滑過,簡直不要太舒服。

別看朱瞻基平時悶聲不響,內心騷動的很,簡稱悶騷。他迅速掌握了阿雷的行動規律,“以手還

手,以牙還牙”,故意裝作生氣,也伸出沾滿墨汁的手摸了阿雷的臉“還擊”。

阿雷中招,當然要還擊,揉了一團“黑雪”,扯開朱瞻基的衣領塞了進去……

場面徹底失控了,三人笑玩成一團,打起了黑雪仗,等胡善圍忙完了,找阿雷一起出宮回家過年時,只看見三個大煤球在雪地裏翻滾,都看不出那個煤球是自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