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不準(修)(第2/3頁)
這個時節,鳳凰木基本都開過了,地上時常有仆役清掃,故而姜宓找了半天,也才拾的兩三朵。
但她不慌不忙,時往前走幾步,時又仰頭後退,似乎在看樹冠。
冷不丁——
“呀,對不住。”
她驚呼一聲,宛如受驚的小兔子,不小心撞到了人,連忙慌亂後退。
莫大儒皺起眉頭,正想發火,但見眼前的小婦人眉目嬌弱,身姿楚楚,那點火氣瞬間就消了。
“看著點路。”莫大儒揮袖道。
姜宓怯懦點頭,她余光瞥見谷卿閔已經近了,距離這邊不過兩三丈遠。
她小心翼翼抿了抿嘴角,指著莫大儒腳邊一方白蘭花玉佩問:“大人,您的佩飾掉了。”
莫大儒低頭撿起白玉蘭佩,皺著眉頭看了看:“這不是我的。”
姜宓愣了下,接過那白玉蘭佩:“那可能是我看錯了,指不定是府裏誰落下的。”
莫大儒點了點頭,對姜宓甚是有禮地拱了下手,隨即迎向了谷卿閔。
姜宓捏著白玉蘭佩轉身,恰同谷卿閔視線撞上。
谷卿閔眼瞳驟然一縮,姜宓朝他揚了下手裏的白玉蘭佩,眼眸微彎地笑了。
剛才的一幕,谷卿閔看的清清楚楚,他從來不知道姜宓和莫大儒之間,瞧著竟是十分相熟的。
莫大儒背負雙手,朝谷卿閔點頭:“走吧。”
谷卿閔回不過神來,視野發黑,渾身冷汗涔涔。
他不敢去想,要是莫大儒曉得,掌上明珠莫如意的玉蘭花蕊佩在姜宓手裏,他會是何種下場。
他壓根就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姜宓歪頭,眼瞳黑浚浚的,仿佛漂亮的黑曜石。
她隱晦的朝谷卿閔比了個“二”的手勢,表示五日之期還有兩天。
谷卿閔倒抽冷氣,僵硬轉身,跟在莫大儒身後,腳步虛浮地走出商府。
姜宓看著谷卿閔離開,嘴角上翹,白嫩小臉上就帶出笑意來。
總歸谷卿閔吃癟不好過了,她就高興。
那小模樣,嬌嬌軟軟中帶出一點小心機小壞,迥異於平時在商家兩兄弟面前的溫順,瞧著更鮮活靈動。
綰著婦人發髻,眉目卻帶著青杏般澀意的姑娘,輕哼兩聲,轉著手裏的鳳凰木花,一回頭,就撞進冷硬的懷抱裏。
鼻端熟悉的雪松冷香,讓姜宓頭皮發麻,渾身發憷。
她蹬蹬後退,飛快將臉上表情藏好,偷瞄了商珥兩眼,細聲細氣的道:“打擾到殷大人了,我這就退下。”
她還來不及離開,商殷拿過她手裏的白玉蘭花佩。
他看了兩眼,淺棕色的眼瞳,鎏金波動,仿佛一應秘密在他眼皮底下無所遁形。
姜宓大氣不敢出,生怕商殷問東問西,一個不好,她就露了馬腳。
商殷將白玉蘭花佩扔還給她,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旋身回了書房。
姜宓心惴惴,捏緊白玉蘭花佩,匆匆跑了。
商殷側目,見那抹鵝黃的裙裾翻飛,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揉了揉眉心,問長隨:“方圓,谷卿閔說的那信物找到了麽?”
方圓搖頭:“不曾。”
商殷薄唇輕抿,考慮了好一會才說:“水流淵那邊多差個人看著,再有昨晚的事發生,你就提頭來見。”
方圓打了個抖,猶豫了半天,呐呐問道:“大人,是不準大公子擅用虎狼之藥,還是不準大公子跟大夫人行敦倫之禮啊?”
這話一落,書房裏,奏請嗖嗖砸來,砸的方圓抱頭逃竄。
兩日一晃而過,姜宓起了個大早。
她記得,今個城中安仁曲的慈恩寺有一場俗講,俗講僧曾是先帝欽點過的得道高僧玄憫。
為一睹玄憫風采,京中很多勛貴世家都會前去。
大儒莫家的人會去,谷卿閔也會去。
姜宓同商珥支會了聲,只說是去聽俗講給他祈福。
商珥自那晚後,身子骨像腐朽的枯木,瞬間就垮了,如今都還躺在病床沒法下地。
青姑見姜宓帶著謄抄的經書,誠心十足,遂安排了府裏的馬車送她過去。
姜宓到慈恩寺之時,九層雁塔的廣場上已經站了許多人。
有小沙彌前來,領著姜宓往後頭廟堂去。
姜宓到了正殿,將謄抄的經文交給主持供奉,又添了青姑給的香油錢,在主持處飲了一盞茶,還要了枚開過光的平安符。
雁塔廣場上,傳來震耳欲聾的洪鐘聲,俗講開始了。
姜宓同主持拜別,踏出正殿門檻,就見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
姜宓眸光微閃:“仲冬,你遠一些看著就可。”
仲冬點頭,落後姜宓數丈距離。
姜宓沒去雁塔廣場,反而是追著那道身影往後山去。
慈恩寺後山,有一處頗為盛名的梅花園林。
姜宓步入其中,沒走幾步,就讓人從背後捂住了嘴,並拖拽到一株粗壯的梅花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