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亂葬墳的野狗,很久都沒吃這種精心細養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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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汲回到魏宅時, 屋內已經亂成了一團。

今夜月色微涼, 鵝黃月光透入,光景暗淡。

守在朱門的侍從瞧見魏子汲回來了, 火急火燎的湊過來, 心急如焚道:“魏爺, 出事了——”

魏子汲用余光瞟了瞟屋內的動靜,瞧著是翻天覆地的大動靜。

“出什麽事了?”似是看慣了大場面,魏子汲眉眼淡定自如,眼底未見絲毫波動。

侍從唇角顫抖,身子止不住的顫栗, 擡眉細細觀望著魏子汲的動靜, 小聲呢喃道:“是夫人,夫人她......”

一向鎮定自如的魏子汲,忽然眉峰緊皺, 眼中流露出焦慮和些許慌張。

連厚重的外袍都忘記了脫, 他連忙往姬沉霜的屋內撞。

推開雙扇門, 瞧見蘇靈南正抱著虛弱的姬沉霜。

大夫已經來了, 在門口守候著。

鮮血和井水混合,放了好幾盆。

一條又一條雪白的布被血水洇染,看起來觸目驚心。

屋內洋溢著血液的腥味。

魏子汲頓在原地,眼神幽深似海,眸底散發噬骨的冷意,他冷冷質問道:“怎麽回事?”

經過大夫的診治, 姬沉霜情況已經穩定,身子還是很虛弱,嬌養幾個月便能恢復。

大夫開了助眠的方子,情緒有些躁狂的姬沉霜這才睡下了。

蘇靈南將懷中的姬沉霜輕輕放下,轉身對魏子汲小聲說道:“魏哥哥,姬姐姐好不容易睡著,我們出來說......”

魏子汲目光始終落在床榻上,那方面無人色的臉蛋兒上,還是很不放心,沉聲問了一句:“霜兒如何了?”

“遭罪的,前面的受過了,”蘇靈南回頭,輕輕瞟了姬沉霜幾眼,重重嘆了一口氣,“好在姬姐姐沒事兒。”

冷風吹過,雙扇門被吹得吱嘎作響。

一身深藍色的麒麟公子袍,袍袖被涼風吹鼓,魏子汲霜雙手緊握,面色低沉的走入了大堂。

蘇靈南緊緊跟在魏子汲身後。

“霜兒怎麽了?”他隨意端坐於一把月牙交椅之上,雙手搭在兩邊扶手。

握著扶手的指骨被捏得發白。

堂內無人,陰沉的氣息逼近,蘇靈南能感受到他動怒了。

他平日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一旦有誰惹了他,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極了犀利的老鷹,眼底散發的徹骨冷意,任誰瞧了也是要懼怕三分的。

蘇靈南用余光細細打量他的動靜,小心翼翼的回道:“姬姐姐,這段時間身體不是一直都不太好嗎?”

姬沉霜讓她將懷孕的事情隱瞞,到底是有難言之隱的。

蘇靈南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去,但回想起她傷心的面容,總想一試。

堂內僅有一盞黯淡的燭光,落在魏子汲深沉的眉眼間,卻像是包裹著冷霜似的,令人心顫。

“阿南,”他聲音低沉嘶啞,緩緩道:“你不同我說,我只會查清楚,到時候失態會比現在更嚴重——”

蘇靈南雖然不知道魏子汲在揚州城究竟是幹嘛的,但從他氣質不凡和萬貫家產來看,他絕不是個普通人。

她身子怔了怔,想來若是他自己查到了,或許事情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魏哥哥。”蘇靈南咬緊下唇,橫心道:“姬姐姐懷孕了......”

“不過......”她壓低了聲音,忽然有些難以啟齒。

她幾欲擡唇,萬千話語又被自己原封不動的咽了回去。

魏子汲先前瞧著屋內的動靜,已經猜出來七七八八,低啞道:“孩子不在了。”

黯淡的燭光,映向那雙黯淡的雙眸。

蘇靈南咬緊下唇,瞧著魏子汲這般低沉,心中很不是滋味,輕聲安慰道:“以後還會有的......”

“霜兒沒事就好。”魏子汲雪白的指甲蓋,似乎快要嵌入梨花木中。

犀利的眼神凝聚在一瞬,眸底深沉,殺氣騰騰。

“是誰做的?”聲音冷若冰霜。

這是蘇靈南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魏子汲,他像是要吃人骨頭、喝人冷血一般,殺氣十足。

“魏哥哥,”纖長睫毛忍不住接連顫.動,她緊張的咽了咽唾沫星子,小聲應道:“我不知道。”

她懷疑是平南王動得手腳,但沒有證據不敢胡亂說話。

魏子汲用余光輕輕瞟過她幾眼,那些小心思瞞不過他。

他往交椅後靠了靠,昏黃燭光撩過那方深藍色水絲綢。

他輕揮袖袍,眼中溢出幾絲疲態,低沉道:“阿南,你先回去歇息。”

蘇靈南應下了,轉身往朱門外走去。

她甚是擔憂的看了看魏子汲,瞧著他面容還算鎮定,便回到了自己屋內。

魏子汲呆在原地沉思了半晌,俊朗的眉峰越來越緊鎖。

堂內角落有一塊簾子,魏子汲掀開了簾子,再推開了那些用以裝飾的木架,裏面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