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第2/3頁)

想當初她被選為皇後時,何其榮耀,何其風光,誰能想到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皇帝布的一個局罷了。君權之下,骨肉成泥,什麽夫妻之情,父子之情,全是虛妄。天家無情,原來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她了無生氣地在貴妃椅上躺了一上午。

晌午,秀樾去傳膳,回來後附在她耳邊道:“娘娘,方才家裏傳來消息,說老爺讓帶話給您,叫您好好保重自己,不要管他,他無論如何都會給您和棟少爺留下活路的。老爺還說,您若遇到困難可去找太後商議,當初他因為大爺的事與太後起了齟齬,最近方知那事與太後無涉,太後,您還是可以倚靠的。”

趙宣宜呆了,看著秀樾自語道:“與太後無涉,那與誰有涉?”

秀樾蒙住,訥訥道:“這,奴婢不知啊。”

趙宣宜卻忽然笑了起來,起初只是輕笑,到後來卻是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

秀樾看著她那瘋狂的模樣,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與誰有涉?還用問嗎?她一直都記得大哥是何事出事的,是慕容泓主張嫡長繼承制,過來試探她態度卻被她耍小聰明擋回去之後,去祭拜母親的路上出的事。因當時慕容泓駁回了父親請立趙合為世子的折子,大哥就出事了,所以她一直以為是太後下的手,卻原來……

她甚至還因為此事試圖讓太後懷疑趙合不是她的親生子以此來報復太後。

好個步步為營的慕容泓,好個算無遺策的慕容泓,好個將人心玩弄於鼓掌的慕容泓!

趙宣宜只覺自己有生以來,從未這般強烈地憎恨過一個人,恨得她,想與他不共戴天。

長安在內衛司忙了一上午,中午回安府吃飯,見紀晴桐按她吩咐老老實實呆在家裏,甚覺滿意。

紀晴桐幾天不見長安,見她忽然回來,甚是歡喜,忙讓廚下加菜。

長安見枇杷樹下的石桌上放著一筐黃澄澄的大梨子,過去拿了一個隨意用袖子擦了擦就啃了一口。

“果然是秋天到了啊,這梨都這般甜了。”她對一旁的紀晴桐道,“府裏各處都分到了?”

紀晴桐點頭,道:“都分了,廚下還有兩筐,我留著做秋梨膏。”

“秋梨膏?外頭不是有賣麽?何必費那功夫。”長安不甚在意道。

紀晴桐雙頰微紅,低聲道:“我會做的也不多,想著給自家人喝的,總是自己做的放心些。”

“嗯,你願意做就自己做吧,只別累著。對了,最近你弟弟回來過沒?”長安問。

“前天回來的,昨天又回書院去了。”紀晴桐道。

長安在桌旁坐下,道:“吃穿用度上別短缺了他的,盛京這地方不比別處,比旁人稍顯不足,就會被輕視和欺負。”

紀晴桐應了。

長安看一眼她愈發嬌艷秀美的臉龐,道:“最近在家無聊了吧,至多再有半個月,這一波動蕩就能過去,待我得空了帶你去豫山賞楓去。”

“安哥哥你不會有事吧,我聽出去買菜的余嫂說最近外頭亂哄哄的,官府到處抓人。”紀晴桐聽她說動蕩,有些擔心地問。

長安失笑,道:“我能有什麽事?你只知官府到處抓人,卻不知你安哥哥我就是官府。”

紀晴桐靦腆一笑,道:“安哥哥無事就好,這幾日我閑著沒事給你繡了個荷包,恰繡的也是楓葉,你稍等一下,我去取來。”

她剛走,圓圓帶著廚下的丫鬟過來布菜,打趣長安:“爺,我看紀姑娘對您真是情根深種啊,正好紀姑娘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您選個日子將她收房算了。”

長安挑眉看她,悠悠道:“爺還是看你順眼些,恰你年紀也不小了,要不爺選個日子把你收了?”

圓圓大驚:“爺三思啊,就奴婢這體型,萬一晚上翻身壓著您可怎麽辦?”

幾個布菜的丫鬟聽著有趣,布完菜你推我我推你嘻嘻哈哈地跑了。

圓圓這才低聲道:“爺,這次福州派來盛京為陛下祝壽的使者不是夷王子,是九王子。”

“看來這個夷王子很沉得住氣嘛。”長安玩味地掂著手中的梨道,“爺倒是愈發好奇他為什麽打爺的主意了。”

飯後,長安腰間系著紀晴桐送的新荷包,喝了口茶就欲走了。

“安哥哥不休息片刻再去當差?”紀晴桐問。

“最近事多,不休息了。”長安覺得那梨不錯,就從框裏又拿了一個。

“安哥哥若喜歡吃這梨,不妨將這一筐都帶上。”紀晴桐道。

長安想了想,道:“也好。”遂喚侍衛過來將梨拿上,想著待會兒去內衛司分給眾人。

“後天就是中秋了,安哥哥回來過節麽?”紀晴桐送她出院子。

長安停步,回身對她道:“許是不回來,你若寂寞,派人去將薛氏父女叫過來,你們一道吃個團圓飯,左右他們也只有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