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暴君

那年輕將領聽長安竟敢直呼贏燁的大名,大怒,正待上前將長安也刺個對穿,贏燁喝道:“住手!”

年輕將領回身,贏燁目光沉沉,道:“把他押上前來。”

原本就扭著長安胳膊的兩名士兵將她押到階下,與鐘羨並排。

“你見過朕的皇後,與她說過話?”贏燁居高臨下,垂眸看著長安問。

“呸!少在這兒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這種做派,哪兒配擁有那樣美好的皇後?你騙騙鐘羨也就罷了,想騙過我這樣與皇後朝夕相對兩年的人,你少做夢了!”長安梗著脖子叫罵道。

贏燁聞聽此言,面色丕變,起身從王座上下來,猛然出手掐住長安的脖子單手將她舉了起來,眼神中有暴怒有懷疑,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朝夕相對兩年?你到底是誰?”

長安沒上過吊,但她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上吊是什麽感覺了。脖子就如快要斷掉一般疼痛,雙足怎麽掙紮也找不到一塊可以支撐體重的地方,不過瞬間,自己的臉便因為血脈被阻呼吸不暢而發熱發脹,喉間更是不由自主地發出窒息特有的那種微弱而詭異可怖的聲音。

“放開她!”借著站得近的優勢,鐘羨猛然出手攻向贏燁。

贏燁一手舉著長安一手擋住鐘羨的拳頭,緩緩斜眼過來,眸底隱隱泛起血色的紅,盯著鐘羨道:“想動手?好啊!”

他將長安往地上一扔,高聲道:“拿我的刀來!”

長安差點被他掐死,剛剛那一摔又幾乎將她摔掉半條命去,一時間躺在地上咳得站都站不起來,心思:麻蛋,這贏燁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一個寵妻狂魔在聽到跟自己妻子有關的消息之時,再怎麽也不該是這種反應啊!

兩名士兵擡了一把鯉口處鑲著黃金龍首的長柄大刀出來,贏燁輕輕松松將刀拎在手中,看著鐘羨道:“不是不想向我下跪麽?贏了我就準你不跪。來,給他一把刀。”

那名年輕將領獰笑著將手中那把刃上血跡未幹的長刀扔給鐘羨。

贏燁這些手下似乎對贏燁與帶刀的敵人過招這一點毫不擔心,只是紛紛退後給兩人讓出了比試場地而已。

耿全等人資歷尚淺,不知贏燁的厲害,但戚鋒盛作為和鐘慕白一同從戰場中殺過來的老人,卻深知這贏燁天生神力,素來就有勇冠三軍萬夫莫敵之戰力。如今三十余歲,正當年富力強之際,便是太尉自己對上他,也未見得能穩操勝券,就更遑論未及弱冠的鐘羨了。雖說他也許並不是真心想殺鐘羨,可刀劍無眼,加上今日一見,其人似乎比傳聞中要暴戾不少,誰又知道最後到底會怎樣?

眼下受制於人,即便想施救,卻也是敵眾我寡,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底該如何是好?

長安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站在大殿中間的贏燁與鐘羨二人。雖說鐘羨身高不矮,但不管是體格還是氣勢,比之贏燁都似兩歲的雄獅比之六歲的雄獅,雖然都是雄獅,但其力量和經驗都不可同日而語。再看看一旁戚鋒盛的面色,便更覺著這場比試大大不妙了。

她認為贏燁抓了鐘羨就是想以鐘羨去交換陶夭,可通過方才的試探,她對自己的這一判斷卻又不那麽確定了。畢竟一直以來關於贏燁的癡情她都是通過道聽途說與嘉容的講述知道的,她並沒有真正看到,誰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麽看待嘉容的?一個女人,真的能阻擋他爭霸天下的步伐嗎?

她在宮裏時一直以為這個男人因為嘉容在慕容泓手中所以一直困守荊益二州不敢擅動,目前看來,他不也沒她想的那般老實麽。

贏燁拿了刀在手中,整個人給旁人的感覺突然就不一樣了,不似方才那般暴躁易怒,顯得悠閑而自信,甚至還帶上了一點風度。

他將刀尖點地,對鐘羨道:“來,出招,讓朕看看,慕容淵手下第一猛將的兒子,是否像他爹一般驍勇善戰?”

鐘羨與他的同齡人相比,有個最顯著的區別就是他能比較客觀真實地看待自己。一般情況下遇事他都能評斷出自己做得到還是做不到,就如當初他自請來兗州,他對他父親說的理由便是他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去做的事,而非是他能夠做到之事。

但這一優點並不能遏制他這個年齡的男子所特有的那種沖動與不計後果。他看著手中那把刀上殷紅刺目的血色,恨不能將自己的一腔鮮血也潑灑上去,是故雖知刀法與劍法大有不同,仍是奮起一刀向贏燁砍去。

贏燁斜斜地提刀一擋,只聽“當”的一聲,鐘羨手中那把長刀居然被震得脫手飛出。

鐘羨被這股力道沖得後退兩步,右手微微發顫,鮮血緣指而下,虎口已被震裂。

“不堪一擊!”

“不自量力,哈哈哈!”

……

贏燁手下的將領紛紛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