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計成(第2/4頁)

“張公子,我家少爺說他知道了,請您先回去。”小廝道。

張仁遠愣住。

李茂年小心地問道:“請問鐘少爺看那兩封信了嗎?”

許是拿了銀子的緣故,小廝對李茂年較為配合,道:“看了,看完之後就說他知道了,讓張公子先回去。”

“那鐘公子看了信之後,心情如何?有沒有表現出生氣或者不高興的樣子?”李茂年又問。

小廝想了想,道:“沒有,少爺表情一直很平靜。”

“如此,有勞了。”李茂年向小廝拱了拱手,拉著張仁遠離開。

“鐘羨他是什麽意思?拒絕了嗎?”轉過一個街口,張仁遠停下來問李茂年。

李茂年給他分析道:“這樣的事對他來說肯定也是頭一遭遇到,想留些時間給自己仔細考慮權衡利弊也無可厚非。那小廝說他看信時並未流露出不高興的模樣,照此看來此事還是有希望能成的。該做的我們俱已做了,剩下的唯有回去等消息而已。”

張仁遠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回家等消息的張仁遠自然不會知道,不過半個時辰後,那兩封信便到了他的‘好朋友’李茂年手上。

當天夜裏,睡夢正酣的京兆府尹蔡和被外頭一陣喧鬧聲驚醒。他披衣起來,打開門一看,見護院們正提著燈籠四處搜尋,問:“怎麽回事?”

一個護院忙過來呈上一封信道:“老爺,方才有人闖入院中,小的們發現了這個。”

蔡和拿了信回到屋中,他新得的美人在床上嬌滴滴地問:“大人,什麽事啊?”

“沒事,你先睡吧。”蔡和親自將桌上的燈盞點亮,拆開信封就著燈光看了起來,結果看不到兩行,他便面露驚懼。

信上道:蔡大人,你是怎樣當上這個京兆府尹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丞相知。張家的事你好好辦,事成之前不許跟丞相透露半分,如若不然,能保你終身富貴,卻也能在頃刻之間要你全家性命的那件事,就會變成天下皆知。

短短幾句話,卻如毒蛇一般準確無誤地鉆入了蔡和的心底,鉆入了他最隱秘也最恐懼之處。他覺著不可思議,那件事,怎麽可能還會有旁人知道?若真有旁人知道,那朝廷又怎會如此平靜?除非知道的那人,也是丞相這邊的?

信上說張家,哪個張家?最近有什麽張家的人遇到麻煩落到他手裏了嗎?這個人要他好好辦張家的事,那他會不會是這個張家的人呢?

他腦中亂糟糟地理不出個頭緒,此時肩上卻忽然纏來一雙柔軟白皙的玉臂,美人嬌滴滴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老爺,大半夜的,您不睡覺到底在看什麽呀?”

蔡和立刻將信紙揉成一團,道:“沒看什麽,去,給我倒杯水來。”

水壺在床邊上的暖籠裏,那美人兒往裏走的時候,蔡和悄無聲息地站起身,從博古架上拿了一尊半尺多高的鎏金銅馬,對著她的後腦勺便是狠狠一下。美人兒一聲未吭便仆倒在地,蔡和猶不放心,上去又砸了兩下,確定人死透了,這才直起身一邊拿出帕子擦拭濺到臉上的血跡一邊道:“叫你睡你不睡,多管什麽閑事?這也是你能知道的麽?”

擦完了臉上的血漬,他低頭一看自己衣服上也有血,遂換了身衣服,又打開北面的窗戶,這才對外頭叫道:“快來人,有刺客!”

張仁遠在患得患失的憂慮中一晚上都沒睡好,是故次日一早當折桂樓前那名小廝找上門來時,他還有些發懵。

“張公子,這是我家少爺給您的信。我家少爺還說,若是您需要,小的可以陪您同去京兆府為您作證。”小廝道。

張仁遠抽出信紙略看了看,簡直喜出望外,連連道:“好的,好的,你稍等一下,我換身衣裳就來。”

半個時辰後,兩人坐在京兆府大堂後院用以待客的廂房內,蔡和正在看印著鐘羨私章的那封信,抑或說是證詞,證明張仁遠被抓當日並非是去鐘府鬧事,而是去做客,被當成鬧事學子誤抓了。

“既然張公子是被誤抓的,為何當時不為自己辯解,反而過了這許久才來澄清呢?”蔡和琢磨著昨晚那封信,看向張仁遠的目光未免就帶了點深意。

張仁遠有些局促地紅了臉,拱手道:“說來慚愧,當時在下與同窗好友一起被抓,見眾人都被禁止科舉了,在下一時意氣用事,想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便沒有為自己辯解。後來回到家中日日面對父母與弟妹,看他們為我之事痛心不已愁緒難解,在下方知此事並非我一己之事,它還關乎著我張家的家族門楣,故而才去求鐘公子為在下寫下這份證詞,還請蔡大人通融。”

“張公子與安國公張家是一家麽?”蔡和問。

張仁遠忙道:“是,在下的祖父,與國公爺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