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心疼(第2/3頁)

劉光初垂下頭,心中郁郁寡歡。雖然被軟禁的那兩天他也曾有過這般考慮,但……當你心中很喜歡,或者說很仰慕一個人時,你總是不願意將他往壞處想的。

懷之焱覷他表情,見這小子呆頭呆腦的,性子也軟,頓時明白與其浪費時間跟他講道理,倒還不如直接給他下命令來的有用。

“你也別多想了,這次我是奉你外祖父之命來帶你出宮的,你定要跟我走才行。”

劉光初一怔,擡眸問:“今天就出宮嗎?陛下他會放我走嗎?”

懷之焱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他留下,無緣無故,他自是不會同意放你走的。若是硬要走,一來未見得會成功,二來,與皇帝失了表面和氣,總歸也是得不償失。”

劉光初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問:“那姨父的意思是……”

懷之焱起身走到內殿門口向外頭一看,見宮女太監們都站得甚遠,便又折回,從懷裏摸出一只小瓷瓶遞給劉光初,低聲道:“今晚臨睡前你將此藥服下,明日一早你身上便會起疹子。太醫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他們會以你的病會傳染之由建議陛下將你挪出宮去,如此,你便可回你外祖家了。”

劉光初握著瓷瓶不說話。

懷之焱按著他的肩道:“光初,你可別犯傻,以為皇帝對你以禮相待便是看重你。雖然你與皇帝年齡相差無幾,但他心思之深,非是你能體會的。再者說,你住在皇宮,難道還能比住在自己外祖家更安全舒心?你若喜歡玩蹴鞠,就讓你外祖家的表哥表弟陪你玩就是了,再不濟,就是民間那些鞠場球社,也比宮裏有趣得多,你還不用受拘束。”

劉光初手指在瓷瓶表面緩緩摩挲,還是不語。

懷之焱見狀,疑慮道:“在此事上,你莫非還有什麽難言之隱?”

劉光初沒做賊心也虛,忙道:“沒有。”

“沒有就好,再有半年皇帝便要封後納妃了,你住在這裏終究是不方便,到時萬一傳出點不利的流言,你本家和你外祖家都得受你連累。聽姨父的話,今晚把這藥喝了,姨父明日來宮裏接你。”懷之焱叮囑道。

想起陛下那樣的人要封後選妃,劉光初只覺心口一陣氣悶,遂點了點頭。

懷之焱見他答應了,自覺此行任務完成,微微松了口氣,復又對他道:“這瓷瓶別叫人瞧見,更別離身。這藥不過讓你癢上兩天罷了,不打緊的,你別害怕。”

“我知道了,多謝姨父。”劉光初道。

鴻池邊上沉香亭中,郭晴林與長安面向鴻池並排站著。

“說,你如何知道我拂塵裏藏著針?”郭晴林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神色如常地問一旁的長安。

長安知道他方才去過仵作房了,得知陳佟脖頸上有針眼,再發現自己的拂塵上少了根針,他自然會明白她為何有能力殺陳佟。

不過她原本就沒想過要瞞他,這件兇殺案還指著他來擺平呢,她又怎麽能瞞他呢?

“若是徒兒說,徒兒只是無意中發現的,您相信嗎?”長安微微笑。

無意中發現的,又怎會知道拿它去麻人?

郭晴林側過臉乜著長安。從長安這個角度看去,但見其人面如寒玉目若冷星,若非是個太監,倒確是個如假包換的美男子。

迎著他的目光,長安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道:“其實師父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來多此一問呢?”

郭晴林不語,目光卻分明高深了幾分。

他以為長安在套他的話。而長安也的確在套他的話。

見他不上當,長安舉起雙臂伸個懶腰,拖長了聲調道:“師父,您不用擔心,雖說師祖把您的秘密告訴了我,但昨夜陳佟居然來殺我,顯而易見,師祖分明是後悔那晚的舉動了。我只不明白,”她靠近郭晴林,嬉皮笑臉道“您說師祖為何突然派陳佟來殺我呢?”

郭晴林道:“你不要胡言亂語,若你只有我這一個師父,那你的師祖,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是嗎?那——”長安突然摸了下郭晴林搭著拂塵的手。

感覺到手背上一團軟綿綿毛絨絨的東西輕柔蹭過,郭晴林燙著般將手一甩退後兩步。

長安攤開手掌,掌中一只小小的毛絨球。她看著驚魂未定的郭晴林笑問:“師父,知道您怕這個的人,有很多嗎?”

郭晴林眼神冷了一刹,忽而輕輕緩緩地笑了起來,問:“怎麽?不裝了?”

長安道:“不裝了。沒必要裝了啊,陳佟都死了。”

“你以為你能取代陳佟的位置?”郭晴林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師父不覺著徒兒比陳佟聰明多了嗎?徒兒又為何要自降身份去取代他的位置呢?徒兒雖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在哪兒,但您放心,徒兒絕不會用此事來威脅您的。因為,只要您一日還是我師父,他便一日是我師祖,徒兒自會守口如瓶。”長安抿著笑意收起毛絨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