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世家(第3/3頁)

原來是這樣。

長安想起長祿到死都不肯說出她的名字,原以為他只是為了萍兒,卻不知他還為了他的兩位哥哥。因為她曾答應他會把萍兒調來長樂宮,所以他篤定,如果他出事,只要她無恙,她同樣會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幫他完成遺願。

長祿不是長福,他是聰明的。也許在郭晴林問他最後一遍之時,他就已經想明白,就算郭晴林說的是真的,只要他說出她長安的名字,郭晴林就會放他一條生路,轉而對付她長安。那他活著能做什麽呢?他沒有保住萍兒的能力,他無法確保自己能把攢下的銀子千裏迢迢地送到他大哥二哥的手裏,甚至,他很可能十分明白,萬一她出了事,他也會被慕容泓除掉。

權衡利弊之下,如他這般重視親情之人,選擇保全親人犧牲自己,並不奇怪。

他為之赴死的是他的一腔友悌之情,而非單純地為了保全她長安。她相信他在臨死那一刹,心中的念頭定然是十分簡單,卻又十分復雜的。

念及此,她不由又想起昨夜慕容泓為她蓋毯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境:戒備,卻又貪戀。

戒備他的心機與城府,卻又貪戀那一刻的溫暖與柔情。

無可否認,她從來都是一個缺愛的人,因為她本身習慣謊話連篇,所以她不容易被甜言蜜語打動,卻容易將這些細枝末節的關懷與體貼感念於心。

可誰知道他將毯子蓋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想起她睜眼的那一刹他急著辯解的模樣,她還有些想笑。忽然就羨慕起嘉容能活得那般簡單,如果她能如嘉容一般凡事只看表面的話,昨夜那條毯子,溫暖了她的人還在其次,真正溫暖的應該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