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吧唧

長安知道慕容泓為人挑剔又有輕微潔癖,不喜與人過分親近,這般說他定然又羞又惡心。只可惜她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沒錯,慕容泓是如她所願地羞了,雙頰緋紅,艷色驚人,然而他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惱羞成怒直接動手,而是……

“死奴才,自己六根不凈也就算了,竟然還敢來汙朕的耳朵。去,把《地藏經》抄三遍,不抄好不許睡覺。”

長安:“……!”不要啊,她就是看著小病雞現在病還沒好利索,行動力不如她她才敢放肆的嘛。打她她能躲,這抄經……

“陛下,奴才錯了,您還是打奴才出氣吧。”長安小狗似地將頭拱到他手邊,準備咬咬牙挨他一書本算了。

“你既然博覽群書,難道就不曾聽過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句話?”慕容泓伸出一根手指,抵著她的帽子將她的腦袋推遠些。

去你的動口不動手吧,說得好像自己從來沒動過手一般。以前那個拎著戒尺滿殿追打她的王八蛋也不知是誰?長安腹誹。

“這兒也沒有桌子和筆墨紙硯可供奴才用啊。陛下,您就收回成命吧,求您了求您了。”長安可憐兮兮死皮賴臉道。

慕容泓聞言,微微傾過臉來,一雙可以用珠光寶氣來形容的眼睛對上她狹長的眸子,唇角彎彎牲畜無害地輕聲道:“朕給你恩典。”

長安臉上剛泛起一抹喜色,就給他下一句話給劈裂了。

“朕恩準你用朕的書桌,朕的筆墨,現在就去抄。再敢多啰嗦一句,抄十遍。”

長安忙伸手捂住嘴,起身苦大仇深地來到與龍榻處於一條直線上的書桌旁,對著被阻隔了視線的慕容泓無聲地拳打腳踢一番,最後還是不得不認命地自己給自己磨了墨,然後從書架上拿了《地藏經》下來,鋪開紙開始抄經。

要說上輩子她也不能算是不愛學習的人,單看她能將唐詩宋詞記得那麽牢就知道她在學習上還是肯下功夫的。只是,但凡她肯下功夫去學的,必須是她認為對自己現在或是將來有用的。比如上輩子她學英語,為的是將來萬一碰到金發碧眼的外國小帥哥,上去撩的時候語言不會成為彼此的障礙。再比如說,這輩子她跟著鐘羨學防身之術,一是為了拉近和鐘羨的距離,二是為了能有自保能力,所以,就算每天都挨打,她也樂此不疲。

可抄佛經……特麽的她又不準備出家當尼姑?對勾引和尚也沒興趣,抄什麽勞什子佛經啊!

長安在那兒一邊怨天尤人一邊抄經不說,慕容泓捏著書本坐在榻上,想起方才長安說的“津津甜唾”,忍不住想起那次被長安冒犯時那條魚一般滑進自己嘴裏的小舌頭,瞬間汗毛一豎,暗想:哪裏甜了?這些淫詞艷曲果然只是把人教壞而已。

鄙棄幾句之後,他心中又猛然一凜:慕容泓,你瘋了麽?這般奇恥大辱,忘掉還來不及,居然還要去回想?

他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從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裏面掙脫出來,翻開書頁繼續看書。看了兩頁之後,卻又忍不住走了神:死奴才!當朕是你?動不動就……還每晚換著……

一念未完,心中卻又開始自棄:慕容泓,你果然瘋了,拿自己去跟個沒臉沒皮的小奴才相比。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看書!

長安抄了幾個字後,忽然想起趙椿給自己的情報還沒看,於是放下筆從懷中掏出那幾張紙,仔細看了起來。

以趙椿的受重視程度和活動範圍,自然也探不到什麽要緊的消息,不過對於丞相府的整體情況長安能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趙椿也是個兢兢業業的,只要是他知道的,事無巨細都寫出來了,所以看著好幾張紙,事實上有價值的信息沒幾條。第一條引起長安重視的,是他上面寫著趙樞找到了一位新幕僚,六十幾歲的老頭,身邊自帶奴仆伺候,脾氣很古怪,但趙樞卻對他十分器重。自他進府後,其他幕僚都被趙樞拋到一旁了。

長安想著此番趙樞在朝上的慘敗,估計這個幕僚也沒什麽大本事,不過既然能得趙樞重視,還是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的。

第二條引起長安興趣的,是趙府管家金福山的三兒媳懷孕了。這不是大事,除了先帝駕崩頭一年算是重孝期,夫妻同房也要偷偷摸摸之外,過了這一年就可以光明正大了。如今先帝駕崩已滿一年,所以,即便這金福山的兒媳懷孕也不會致罪。然而有趣的是,趙椿說金福山的三兒子離家已有半年有余……

金福山是趙樞的狗腿子,那麽這件事,有沒有值得利用之處呢?

長安一手托著下頜,細細的手指在腮幫子上快樂地彈動著,想到猥瑣之處忍不住唇角彎起滿眼奸猾。

慕容泓看了一會兒書,思緒外放,發現殿裏安靜得落針可聞,不由心生疑竇。以他對那奴才的了解,肯乖乖受罰才怪,怎會一點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