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朕疼你

長安和劉汾長福三人趕到於飛橋,就看到馮春在那兒,越龍卻不見了。

“人呢?”劉汾問馮春。

馮春又氣惱又後悔道:“我中了寇蓉的調虎離山之計,人叫寇蓉帶走了。”

劉汾聞言,轉身對長安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要被寇蓉那老賊婆搶先!”他又問馮春:“可知人帶哪兒去了?”

馮春怨憤地瞥了眼衛士丞,道:“季公公(鉤盾室太監)說是寇蓉帶他去見太後了。可是太後如此身份,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召見一個外男?也只有他們這些人頭豬腦的衛士會信寇蓉的信口雌黃。”

“糟了!那老賊婆八成把人帶去滅口了!快,趕緊去問問他們往哪邊走的,說不定還來得及……”劉汾像只無頭蒼蠅般亂轉。

“幹爹!”長安一把扯住他,“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我怎麽稍安勿躁?那可是唯一的人證了!”劉汾甩開他的手,急道。

“幹爹!寇蓉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帶走了,若是人出了什麽閃失,她撇得清麽?這些花匠入宮種花,可都是有記錄在冊的。憑白在宮中少了一個人,只消我們願意,還愁事情鬧不大麽?”長安表面苦苦勸說,心中卻暗戳戳地想:說不定此刻越龍和寇蓉正重溫舊夢呢,可不能讓劉汾去壞了好事。

“事情鬧大有什麽用?我要他還我劉家清白!”劉汾吼道。

馮春一直在旁邊扯劉汾的袖子,劉汾以為她是要勸架,不耐甩手道:“你扯什麽扯?”

馮春指著橋那頭道:“別吵了,人回來了。”

劉汾等人回頭一看,見張昌宗(即越龍)獨自一人正向這邊走來。走到橋頭,他擡眸一瞧,發現橋上站了那麽多人,似乎也有些發懵,站在那兒沒動。

長安負著雙手腳步輕快地走了過去,繞著張昌宗走了一圈,笑眯眯地開口:“張公子?”

張昌宗道:“我是,你是……”

“咱們見過面吧?雜家看你面善得很呐。”長安道。

張昌宗露出無奈的表情,看著劉汾道:“那位公公一直喚我越龍,我實在不知越龍是誰。莫非我真與那個什麽越龍長得一模一樣?”

長安道:“是呀,莫不是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

張昌宗:“……,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要去幹活了。”

“哎,張公子,急什麽?方才雜家聽說你被叫去見太後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長安攔著他問。

“那位姑姑半路有事,就叫我先回來了。”張昌宗道。

“哦。”長安不再多問,張昌宗便越過眾人過了橋,繼續種花去了。

長安回到劉汾身邊。

“怎麽樣?是不是越龍?”劉汾心急地問道。

“確定無疑。”長安斜眼瞄著張昌宗道,“人即便容貌相似,總不會連說話的語氣和嗓音都一模一樣。這人如不是越龍,我頭砍下來給您當球踢。”

劉汾又看長福,長福點頭不叠。

劉汾握拳道:“這就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陛下稟明此事。”

“等一下。”長安再次攔住他,道“幹爹,如此一來,我倒是覺得這事更不對勁了。如此輕易便能被我們認出來,對方弄他進宮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管他有什麽目的,待稟報了陛下之後,將他往詔獄裏頭一送,有多少內情審不出來?”劉汾道。

“您能想到的事,安排他進宮的人,難道就想不到?”

劉汾被問住了。

“現在別的不怕,就怕這是個局,而且是我們根本摸不著門路,也不知會帶來何種後果的局。如果眼下我們輕舉妄動,中圈套了怎麽辦?”長安問。

“我都已經家破人亡了,還有什麽可被算計的?”劉汾憤恨道。

“您的中常侍之位啊,還有馮姑姑的四合庫掌庫的位置,難道不值得旁人算計麽?”長安點醒他。

劉汾與馮春互望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擔憂。如今他們唯一僅剩的,可就只有這兩個差事了。若是連這兩個差事都丟了,他們在慕容瑛身邊摸爬滾打地苦熬了半輩子,可就都白熬了。

見他倆露出猶豫之色,長安接著小聲道:“依我之見,如今唯有以不變應萬變,方為上策。這越龍喬裝改扮進宮來,總不會就為了種花吧。我們先派人在暗中監視他,待他有所動作了,再一舉將他擒獲。如此,即可窺見對方到底是何目的,他也無從抵賴。”

劉汾細細思量一番,道:“你這個想法很是穩妥。那這樣,長福,從今日起,你就負責在附近盯著他。”

“不妥,不能叫宮裏的人去盯他。”長安道。

“為何?”

“這鳳池附近雖然可供藏人之處不少,但一來人要吃喝拉撒,不可能每時每刻盯著他,難免會有疏漏。二來宮中人多眼雜,難保什麽時候就叫人給發現了,打草驚蛇。”長安有條不紊地分析著利弊,“依我看,需得在這些花匠中收買一個人,他們同進同出同吃同住,監視起來再方便不過,還不會惹人懷疑。幹娘,這件事只能待他們出宮後才能去做,少不得要麻煩你的四合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