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病危(第2/3頁)

長安正胡思亂想,那禦醫已經來到她身邊,道:“請公公伸出手來。”

長安:“……”

慕容瑛和禦醫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的遲疑已經快要引起兩人的懷疑。

就在長安思想鬥爭白熱化到了臨界點,快要爆發之時,出去布置宮防的閆旭川突然匆匆進來,向慕容瑛稟道:“太後,丞相、太尉、禦史大夫還有大司農求見陛下。”

慕容瑛霍然站起,雙拳緊握,厲聲問道:“他們如何會來得這般快?”

閆旭川低頭拱手,道:“臣不知。”說是不知,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怎麽會來得這般快?定是其中某個人在宮中有眼線,聽聞陛下發病,想來看個究竟,又怕自己獨自前來太過惹人注意,所以才聯合了四人一起過來。丞相太尉和禦史大夫是顧命大臣,大司農慕容懷瑾從輩分上來說是慕容泓的族叔,都是有資格來探病的。

慕容瑛掃一眼跪在地上的長安,察覺自己失態了,遂揮手道:“都先退下。”

逃過一劫的長安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忙不叠地爬起身溜出殿外。

陛下情況兇險,慕容瑛雖名為太後,但畢竟只是慕容泓的姑母,攔著不讓大臣們進來探病是絕對不妥的,即便現在她真的非常不想讓他們進來。

“你去帶他們進來。”慕容瑛吩咐閆旭川,轉身又進了內殿,將杜夢山叫到一旁,低聲道“丞相太尉他們來探病,你需得找個合適的說辭將他們打發過去。”

杜夢山道:“太後請放心,臣明白。在場幾位禦醫眾口一詞,他們絕無質疑之理。”

慕容瑛點頭,道:“那就好。”

長安在殿外看著鐘慕白等人從紫宸門那裏走過來,心中也老大不解。長福才回來沒一會兒,鐘羨即便得到消息之後飛回去找他爹,鐘慕白也不該來得這般快。

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宮中有他們的眼線,並且他們之間傳遞消息的方式是飛鴿傳書。第二,今天這一切,都出自慕容泓的設計,消息也是他自己一早就透出去的。

想到第二點,長安心中一陣發冷。

榻邊上那口血,額上嚇人的高溫,以及太後和眾禦醫的面色可是騙不了人的。若這一切真是慕容泓有意為之,是他設計的一部分,那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到底是什麽事,讓他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賭,也要設計這場戲?

若這是一場戲,那他昏倒之前那句“如果你再對朕撒謊,朕就殺了你”,莫非,也只是為了試探她而已?畢竟,在那句話之後,他忽然吐血昏迷病入膏肓,如她稍有異心,有很大的可能會棄他而去。

長安並沒有行差踏錯,然而她還是怔怔地靠著海棠樹坐了下來,渾身一陣發軟無力。

慕容泓,一個對自己都這般狠的人,一個才十六歲就有如此詭譎城府狠戾心性的人,她真的有把握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以她的方式輕松愉快地活著?

一條路,路上再多荊棘與石頭她也不怕去走,但路的盡頭必須是她所希望看到的風景。他能與她同患難,他能與她同富貴麽?

或者,她壓根就不該指望他能給她什麽或者能容忍她到什麽程度,畢竟毛爺爺說過,自己動手,方能豐衣足食。

甘露殿內殿,鐘慕白和慕容懷瑾並列在榻邊,看著榻上面如紙白汗濕雙鬢的慕容泓不語。

一旁禦史大夫王咎正向杜夢山詢問慕容泓的病情,趙樞站在一旁聽著。

“癆瘵?這個病我倒是聽說過,只是在我印象中,得了癆瘵之人,少則數月,多則數年方會危及性命,緣何陛下的病情會惡化得這般快?”王咎問。

杜夢山道:“王大人有所不知,不管是何種病,其危險程度都是因人而異。所謂病來如山倒,說的就是如陛下這般本來就不甚強健之人,一旦遇到惡疾,那病情的惡化速度就會如山崩一樣……”

“那你們到底能不能治愈陛下?”鐘慕白忽然回身打斷杜夢山道。

杜夢山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拱手道:“回太尉大人,陛下病情惡化得如此之快,也是下官等沒有想到的。如今,恐怕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也就是說你們無能為力了。”鐘慕白走過來。他本是武將,身材高大魁梧,杜夢山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只矮胖的蛤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杜夢山,目光冷硬地一字字道:“先帝身中毒箭,你們無能為力,陛下突染惡疾,你們無能無力。那你告訴我,太醫院存在的價值到底在哪裏?”

杜夢山被他沙場悍將所特有的鐵血氣場生生迫出了一身冷汗,道:“這、這人力,又豈能與天意相抗衡?”

鐘慕白怒道:“天意?你居然敢說先帝駕崩陛下病危是天意!那我看今天你要命喪於我劍下也是天意!”說著就要去拔腰間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