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2頁)

“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只要記得,你們本就沒有血緣關系,你對他也沒有任何責任和義務。”少培養一點感情,將來分開時也不會那麽難以接受。

蘇語憐本想借此機會勸一勸他,搞好叔侄二人的關系,誰知反倒被他教育了一番。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他,心裏又堵得慌,只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轉移到手上的奏折上,不說話了。

而楚瑯,大早上的起來就發了一通脾氣,又跟她在床上折騰了一番,到底是有傷在身,這會兒闔上了眼眸,留她自己一個人慢慢想,閉目養神去了。

她便一邊生著悶氣,一邊批閱奏折。

奏折積壓了好些日子了,她一本本地翻閱,胳膊肘不小心掃到了桌邊的奏折,眼疾手快地飛身過去接住了,生怕奏折嘩啦啦掉到地上,吵醒了剛睡下的人。

然而,就在她準備擡頭時,無意中暼到了案桌肚子裏的一疊奏折。

她在心中暗自嘀咕,有完沒完了,桌上還有一大堆沒批呢,這桌肚子裏又來了一沓,這不是要了她的命了嗎?

蘇語憐抽出了那一沓奏折,打眼便瞧見了奏折中間插了一份略微有些突出來的密函。她的心跳莫名其妙地變得更快了些,仿佛那封密函上有著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安安靜靜陷入沉睡中的楚瑯,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開了那封密函。

只粗略掃了一眼,蘇語憐目光一沉,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這封密函上的內容很簡單,是謝嘉的身份調查報告。讓她臉色大變的不是楚瑯暗中調查了謝嘉這件事,而是這封密函透露出的信息。

謝嘉是前任戶部侍郎傅為民之子。

上輩子,從她認識謝嘉,到嫁給他,再到三年後家破人亡,淒慘死去,她都一直以為謝嘉出身貧寒,父母雙亡。不曾想過謝嘉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傅為民之子。

前任戶部侍郎傅為民,貪汙受賄導致十年前漳州反叛之案的罪魁禍首。那時候她才八歲,救了年少的楚瑯後,又失去了記憶,因而她對這件案子,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楚瑯的敘說。

但她直覺,十年前的這樁舊案,或許和謝嘉瘋狂地報復蘇家有關。

她坐在案桌前,盯著手上的密函,久久地回不過神來。直到身後傳來翻身的響動,她才猛地一驚,迅速將密函合上塞回了那堆奏折裏。

所幸,楚瑯也只是翻了個身,並沒有醒來的意思。

她等了片刻,輕手輕腳地將那一沓奏折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果然,如此陳年舊事,她查了三年都毫無頭緒,對於楚瑯來說,卻易如反掌。

一件困惑了她兩輩子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頭緒,蘇語憐卻強迫自己按捺住了心中的躁動。她在泰華宮待了一整日,甚至陪楚瑯用了晚膳,哄了他好一會兒,才順利脫身。

一出泰華宮的殿門,她面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徑直回了未央宮。

天色已晚,夏望打著一盞宮燈遠遠地迎了上來,“小姐小姐,您回來了!”

“怎麽,未央宮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夏望連忙壓低了聲音回道,“大公子來了,候著好一會兒了!”

蘇語憐腳步一頓,她今日才和沈懷卿說,找個機會和大哥談一談,怎麽到了晚上,大哥竟自己主動找了過來?

“微臣給太後娘娘請安。”蘇駱舟早已等候在殿門外,見了她便行禮請安。

“少卿不必多禮,進來說話罷。”

內殿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蘇駱舟的目光在妹妹身上來來回回地搜尋一番,確認她身上沒有任何一處受了傷,一直緊緊繃著的那口氣才松了出來。

蘇語憐將披風遞給了夏望,坐到桌子旁喝了一口熱茶,示意他也坐下,“大哥等了我這麽久,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要和我說?”

他倒也不拐彎抹角,“從元宵那日在街市上碰見你,我就想問你,你和攝政王……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蘇語憐倒也沒有太意外。她放下了茶盞,微微笑道:“還能是怎麽回事,攝政王大發善心,帶我出去見見世面罷了。誰能想到,禍不單行,竟然遭遇了兩場刺殺。”說到後面,眉目間難掩郁結之色。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蘇駱舟低聲吼了她一句,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焦躁,這才放緩了語調,卻又似乎是難以啟齒道:“滿朝文武都在說……都在說你和攝政王,你們倆……”

“說我們倆怎麽樣?說我們倆搞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