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頁)

說著,謝從述又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言語之間盡是小心翼翼,“你一定要告訴她,不要忘了。”

溫知黎聽得心裏怪不是滋味,坐在床邊,繼續跟他聊:“你讓我告訴溫知黎,那我又是誰?”

謝從述回答得很幹脆:“你是幻覺,每次我吃了藥,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都能看見你。”

“不過我已經兩天沒吃藥了,為什麽我還能看見你?”

溫知黎捕捉到關鍵詞,輕聲問:“你吃什麽藥?”

“安眠藥,還有輔助治療的藥。”

“什麽治療?”

“心理治療。”

“為什麽要做心理治療?”

“為了跟溫知黎在一起。”

溫知黎沒想到還跟自己有關系,忙追問:“你生了什麽病?”

跟一個幻覺聊天沒有心理負擔,謝從述想到什麽說什麽:“我恐婚,不過我覺得丟人,一直跟別人說我是不婚主義,這樣比較酷。”

恐婚。

繼上次謝從述在電話裏提到結婚之後,溫知黎又成功被他震驚到了一次。

溫知黎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麽……為什麽恐婚?”

謝從述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甚至很抵觸:“你一個幻覺懂什麽,不要過問人類世界的事情。”

“……”

溫知黎著急到不行,但又不能跟謝從述生氣。

沉默片刻,溫知黎換了好幾個問題試圖套話,皆以失敗告終。要不是謝從述還在說莫名其妙的話,她真的要懷疑他只是在裝傻耍她玩。

謝從述聊著聊著又困了,翻了一個身,背對著溫知黎:“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我要快點好起來。”

問也問不出結果,溫知黎選擇放棄,讓他好好休息,拿上那個藥瓶和處方單,輕手輕腳退出房間,走下樓。

——

謝從述的燒還沒退,溫知黎怕他越燒越厲害,給鐘獻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聯系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家庭醫生來得很快。

他給謝從述做了一個簡單檢查,又打了一針退燒針,說問題不大,明早應該就可以退燒,溫知黎聽完才放下心來。

家庭醫生離開後,溫知黎想到謝從述之前那個狀態,不敢讓他一個人待著,決定多留一會兒,看看情況再說。

溫知黎坐在沙發上,盯著那張名片發呆,一肚子疑慮得不到答案,這種感覺很糟糕。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溫知黎拿過手機,撥通了名片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來,入耳是一個溫和男聲:“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溫知黎挺腰坐直,心裏有些忐忑,簡單做了一下自我介紹:“蔣醫生您好,恕我冒昧打擾。我是溫知黎,是謝從述的……朋友,我在他家裏看見了您的名片,他的精神狀態有些奇怪,我怕他出事。”

蔣意聽見溫知黎的名字驚嚇了一瞬,轉而恢復平靜:“原來你就是溫知黎。”

溫知黎一怔:“蔣醫生您認識我?”

蔣意笑道:“聽從述提過你。”

“他是在您那邊做治療嗎?蔣醫生,謝從述他到底生了什麽病?”

“不好意思,事關病人隱私,我不能透露。”

蔣意停頓幾秒,又補充:“溫小姐你可以問問從述,我之前建議過他將實情告訴你,他執意不肯,解鈴還須系鈴人,對他而言,你才是最好的醫生。”

溫知黎點頭應下:“好,謝謝您蔣醫生。”

“不客氣,應該的。”

——

謝從述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對於長期失眠的人來說,能睡個完整覺比什麽都開心。

醒來的時候還不到七點,謝從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身上也舒服不好。

被套睡衣都是汗,謝從述自個兒都嫌棄,起床直奔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澡套上浴袍出來,謝從述腦子完全清醒,這才注意到家裏的變化。

從國外回來後,謝從述去蔣意那邊做了一次心理治療。

治療效果不盡如人意,他焦慮不安,只能用工作來轉移注意力,最後身體吃不消,垮了。

在家悶了兩天,生活被他過得一團糟,家裏也亂得跟狗窩似的。

結果一覺醒來,狗窩都變金窩了。

謝從述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除了屁股挨了兩針和又看見了幻覺,什麽都想不起來。

可能是鐘獻叫人來打掃的吧。

謝從述沒有多想,吩咐二布叫餐,準備下樓吃飯。

客廳的落地燈亮著,謝從述順著光線看過去,發現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溫知黎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蓋著自己的白色羽絨服,睡得並不安穩,不知道夢見了什麽,連眉頭都緊擰著。

謝從述以為自己又看見了幻覺,一巴掌拍向臉,他“嘶”了一聲,覺得疼。

居然不是幻覺。

謝從述瞬間傻了,慢吞吞地走過去,伸出手指頭戳了戳溫知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