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躁的仙女

梁挽撐著額頭,不想說話。

她感覺自己的智商已經和左曉棠來到了同一個起跑線。

明明當初可以把手表留在酒店前台,讓工作人員幫忙聯系對方,偏偏被左某人一句【難道你不想知道一血對象是誰】給打動,半推半就地來了咖啡廳。

人家是網友見光死,她呢?

比這還慘上一百倍。

少女漫和台言看多的姑娘們就是這點不好,容易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左曉棠看了眼悶聲不吭的梁挽,心裏那個愧疚呀,她決定回去就把那狗日的看書愛屁屁給刪了。

小圓桌對面,範尼被足足晾了三分鐘,他也不惱,推了下眼鏡:“嗨,我說兩位,看得見我吧?”

梁挽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人都來了,也不能表示得太無禮,她點點頭,把手表放到桌上。

範尼掃了一眼,星空盤,鉆石輪,確實是陸總的那一只。他禮貌地笑笑,伸手就要去拿,誰知那大口罩的姑娘卻像是反悔了似的,突然就收手了。

他急了:“哎,我說……”

只是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他怔在原地,表情竟有些癡了。

這也難怪,梁挽突然就當著他的面解了口罩卸了兜帽,黑發如墨玉,紅唇似花瓣,刹那間,少女容顏如海棠春色,鮮妍綻放。

她眉眼間三分篤定七分了然,輕笑道:“這手表不是你的吧?”

左曉棠驚了,一臉詫異地盯著她:“你幹嘛啊?”

梁挽擡手,直接阻絕了好友的質疑。她早就覺得奇怪了,這個人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非常淡然,要說真和她有過那麽一夜,又怎麽會半點情緒都不帶。

更何況哪怕房間再黑,她是醉了渾然不覺,可他就著月色總該看得清大致輪廓。然而對方眼下這副像是見到陌生人的驚艷神色,擺明了從未見過她。

這時範尼也回過神來,總算意識到了這事兒不對勁。

第一,這姑娘長得過分好看,這種隨機概率太低了。

第二,憑什麽她明明沒見過失主,又能篤定手表不是他的。

範特助跟了陸少爺兩個月,各種癡纏女子萬般矯情手段都見識過,當下就決定快刀斬亂麻。

“確實是有人托我過來的。”他笑容淡了些:“難道非要他本人才能歸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報出表上的特殊序碼,用來證明。”

梁挽突然就有些懨懨,本不本人就算了吧,她也沒想怎麽著。

手表重新放回桌面,她努了努下巴:“你帶走吧。”

還挺識時務的。範尼也不在推脫,站起身來,取過手表,微微欠身,從羽絨服內袋裏取出一個牛皮信封。

輕輕推過來,意味不言而喻。

左曉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低罵了一句。

梁挽扣在杯沿的手指都在抖,因為震驚和氣惱,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強壓著火道:“什麽意思?”

範尼覺得挺莫名其妙,無論背後有什麽曲折故事,拾金不昧總得感謝一下。

他鎮定道:“一點辛苦費。”頓了頓,又自作聰明地暗示道:“雖說表落到您手上也是緣分,不過……人有時候平常心一些反倒活得更灑脫,對嗎?”

對你妹啊!!!

梁挽牙關都在咯咯響,如果身體可以儲存怒氣值的話,這時候她應該已經快爆體而亡了。

範尼意識到氣氛不對,夾著尾巴閃人了。

留下神色復雜的左曉棠,悄悄看了眼隔壁的好友。對方已經垂下了眼,正在將盤子裏的甜點大卸八塊,餐刀很鈍,她卻像是愛上了這種淩遲食物的快感,反復在柔軟的松餅上切割。

左曉棠毛骨悚然:“挽挽……”

梁挽微笑,輕聲道:“我會找到他的。”

我會找到他,把他留下的錢一張張塞到他嘴裏,再打爆他的狗頭,逼他咽下去。

……

不得不說,冥冥之中還真有神靈。

此刻,陸衍一萬年不感冒的人突然就鼻子癢癢,打了兩個噴嚏。

聽到動靜,會所裏一幫公子哥都看了過來。

喬瑾正俯下身子打台球呢,回過頭嬉皮笑臉地道:“什麽情況啊,衍哥,被誰掏空了身子骨呢,這麽虛。”

“估計是被你這孫子氣到了,我們陸少早就改邪歸正,大晚上在家族企業奮鬥呢,你非把人叫來。”駱勾臣搭腔,一邊還不忘從背後貼著女伴,手把手教其擺撞球姿勢。

只有陸衍孤家寡人一個陷在軟皮沙發裏,眼皮半掩著,也不說話,臉上明晃晃寫了幾個字【真幾把無聊】。

喬瑾把杆子拋給其他人,走過去給大佬遞了支煙,輕笑道:“下個月我準備弄個高空跳水的趴體,特別刺激,到時候來啊。”

“不來。”陸衍打了個哈欠:“工作壓力太大,愁著呢。”

喬瑾:“……”

駱勾臣也不打球了,摟著女伴坐到邊上,嘆道:“你不來,那些妞都哭喪著臉,特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