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喬譽參與國子監賺錢大計一事讓他爹喬洋大人氣憤不已,不僅自己被關了禁閉,連帶著也認為喬菁未做好管束幼子及親弟的責任,本就不待見封沐,現在更是連喬菁都不見了。以前不怎麽能見著封沐,好歹眼前能留個清靜,但今日卻是喬菁親娘喬夫人的生日,一大清早就在自己大廳見到一臉淺笑的封沐,喬大人臉就更臭了。

封沐一行人出發是巳時正,到喬府時時間還早,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封沐第一次出外拜訪親朋好友,對於封沐來說,也算是一次新奇的體驗。

但若是一進門,拜會過喬大人後,喬菁未直接將他們父子兩甩在臭臉的嶽丈面前,封沐現在的心情可能就會更開心一點。

封沐對著喬大人臉上噙著一抹淺笑,嘴角都有些僵硬了,坐在一旁不動神色問封景:“你外公這個眼神還要看我多久,臉還這麽臭!外面等會兒還有那麽多相熟的客人呢?”

封景糾結著一張臉,難道說是因為外公是因為看到父王臉才這麽臭的麽?這他可不敢,半晌才小聲道:“今日外婆大壽,外公心裏有數的。”

閑來無事,嶽丈大人又在上面坐著,封沐也不敢有所大動作,端正背脊微微左右瞟了一瞟。

他從未到過喬府,但也聽說過,喬府又喚作雅菊堂,從進門開始,左右夾道兩側便是大一簇大一簇的菊花,大廳內也擺放了幾株看起來便精神敖敖的紫白相間的菊花,只是看著便讓人心生雅氣。

喬菁雖自小在喬府長大,但封沐倒覺得喬菁的性格倒是不像菊花,更像是白玫瑰,看著冷清帶刺,但實際嗅起來,卻別有一股幽香。封沐晃了晃腦袋,嗅什麽的,這個詞拿來形容喬菁,覺得好色-情啊。

封沐一行人來的很早,前來拜壽的人不多,這會子來的大多數都是喬府的親戚,但人數不多,算的上是十分零散。喬府血脈自有族譜以來均是一脈單傳,至喬洋喬大人手中已是第七代,喬大人帶著喬譽正在前廳待客,喬譽雖平日裏嬉笑沒個正行,但今日一正經起來,行走坐立均有章法,雖然稚嫩但也能見家族風氣。這喬家偌大的家業,只能壓在喬譽一人肩頭,怪不得喬洋對喬譽平日裏管教如此嚴謹上心。

想想也是,無論什麽時代,父母對兒女的期望都是不會變的,無論是什麽樣的家世境況,都是希望孩子更優秀的。更別說如喬家這樣的官宦家世,若沒有合格的家族繼承人,便只能淹沒於歷史的浩浩長河裏。

封沐雖是王爺,但實際上能算喬府的半子,也可不能真的就坐在那裏幹看著,一開始忍不住搭把手事情跟著就來了。

喬府內,喬菁跟著喬老夫人寸步不離,喬夫人失笑:“得了,你跟著我作甚,封沐隨你一道來的,你爹可讓他去招待客人,你也不管?”

“娘,女兒覺得封沐像是變了一個人。”喬菁挽著喬夫人的手,伏在老夫人肩上,“或許也可以說,就是另外一個人。”

“瞎說什麽呢,哪有人變成另一個人的,封沐就像你爹,年輕的時候不收性子,最後不還是同娘過得好好的。”喬夫人攏了攏頭大,再拍拍喬菁的手,“現在不也算是苦盡甘來了麽?”

喬菁心裏嘀咕,花心自然像,但其他地方可不像。

“算了,不說這個了,娘,您今日五十大壽,女兒今日啊得把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定不讓那些老太太壓您一頭的。”

因京城姻親關系交錯復雜,定遠將軍與沐王爺府小一輩自小定親,今日又是沐王爺嶽母大壽,定遠將軍來往走動是自然的。

但代定遠將軍府前來送禮的人卻是一個年輕的英氣男子,年紀尚小,一張小臉板的死緊,不常開口,看著倒是平添了幾分氣勢。

封沐想起之前打封景那位後來也是去的將軍府,侍衛也是有侍衛的圈子的,定遠將軍府的侍衛一向與沐王府的侍衛交好,但暗一百般打聽,還是摸不準具體的消息。封沐趕緊將暗一拉過來,指著那人問道:“你上次跟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得到暗一肯定的答案後,封沐又上下打量許久,他怎麽就覺得看到這個男子就這麽別扭呢,那不是一種厭惡的情緒,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細細看了許久,也摸不著頭腦。

問了管家才知道,那小孩名叫田秘,是定遠將軍的義子,這也才回京城不久,今日陪著定遠將軍夫人和妹妹前來拜壽的。

田秘?他怎麽沒聽說過,定遠將軍府好歹也算自己的親家,怎麽將軍有義子一事他卻不知道。

田秘?田蜜?定遠將軍府的大小姐和義子名字這麽像,真的可以麽?

或許封景知道吧,不然為什麽被欺負到臉上都還為他隱瞞呢?又問了瑣秋和平安,也不太清楚其中內容,喬菁現在也不在,封沐只得將好奇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