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生辰

時隔近一年, 終於能再次暢快奔跑,辛虞唇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前世她熱愛運動,足球籃球都有涉獵,即使後來進了國家隊,得閑的時候仍然會約上三五好友小賽一場。

穿過來這些時日,可真憋死她了。

就是這具身體跑起來有些不好把握平衡, 咳咳,你們懂的。

不過幾個月的鍛煉已經讓她適應過來, 影響也不十分大, 前提是不用那個部位接鞠的話。當然一群女人蹴鞠,也沒誰真不怕疼不怕羞恥敢那麽幹。

話扯遠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

辛虞的第一個射門, 是個非常漂亮的頭球。彼時六公主遠射失敗, 半途便被人一腳踢飛, 幾乎是本能地, 她一腦門撞過去,然後, 進了。

這下同隊之人將鞠傳給她的幾率明顯增高, 緊隨而上的,還有對方的防守。

別以為講究端莊儀態的後宮女人上了球場還有那工夫在意什麽形象。

都是爭同一個男人的對手, 真拼起來誰會留情?不尋機抓花你的臉就不錯了。

辛虞一被重點關照, 頓覺亞歷山大, 千小心萬謹慎, 還是被音貴人撞倒在了地上, 足下的鞠也飛了,沖著的,還是嚴婕妤所在方向。

嚴婕妤注意力根本不再賽場上,待鞠飛至近前才驚呼一聲,嚇得動也不敢動。

好在辛虞反應快,為穩住身形收了點力,並沒有摔得太重,那皮制的漂亮彩鞠,也在打中嚴婕妤前力竭落地,咕嚕嚕滾至護著她的宮女腳邊。

嚴婕妤有驚無險,一緩過口氣就憤怒地瞪向辛虞。

好你個昭容華!敢情之前那番話並非是在詛咒,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她還懷著小皇子,她也敢?!

可惜辛虞被包圍在一眾或真誠或虛假的關切目光中,根本接收不到。

“嬪妾沒掌握好分寸,容華有沒有傷到哪裏?”音貴人眼都紅了,卻不敢上來扶,只在旁幹著急。

辛虞手上擦破了些皮,其他地方倒還好,也不用人扶,自己一骨碌起了身,拍拍衣上的灰,“還好,無甚大礙。”

音貴人松了口氣,又一疊聲賠罪。

襄妃好興致被打斷,不免有些不快,“昭容華既傷了,還是下去休息,換別人來吧。”

那怎麽行?辛虞忙不以為意地甩甩受傷的爪子,“蹴鞠又用不到手,不要緊。”

不論別人怎麽勸,辛虞都堅持要賽完,為此甚至不惜硬生生將問題提升到做事該有始有終不能半途而廢的精神高度。

於是場上場下亂過一小陣後,重新開局,簡單處理過傷口的辛虞繼續在場中奮戰。

嚴婕妤本猶豫著要不要提前回去的,見辛虞此舉,咬咬牙,也穩穩坐那兒沒動。

結果因著襄妃那邊換了好幾個人,已經磨合過一場的九公主這邊卻只用辛虞替了趙婕妤,雙方戰成了平局。

辛虞一身熱汗回來,白嫩的肌膚從內而外透出一種健康的薄粉,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明艷。

如此情態嚴婕妤看了哪能痛快,忍不住撇嘴,“不過是仗著別人體力消耗殆盡顯能罷了,有什麽好得意的。”

辛虞玩得尚算酣暢,這會兒心情正好,又實在累,懶得與她計較。更別提這小半天時間三項已都有了經驗進賬,從哪個角度看,她出來這趟都不虧。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散場回夜闌聽雨,泡進宋嬤嬤叫人備好的熱水中,也不見絲毫消減。

珊瑚往浴桶裏倒了不少她們之前做的香露,又執瓢幫她洗頭發,“小主才出過汗,可得洗得香香的。”

辛虞乏極地靠在浴桶壁上,抽動鼻子嗅了嗅,“是梔子花的?”

“嗯。”

“味道還行。”辛虞對自己的傑作比較滿意。

“小主心思靈巧一學就會,比奴婢那會兒不知強多少倍。”珊瑚由衷贊嘆,語畢又惋惜,“就是提純上仍有些不足,這麽一琉璃瓶也用不了多少次。”

辛虞不以為意,“反正要在行宮裏住到秋天呢,有的是時間。”

“也是。”珊瑚一番輕重適中的搓揉,舀了溫水沿發根澆下,想起什麽,又問:“小主,這個月二十九嚴婕妤生辰,咱們可要送禮物過去?畢竟她現今懷有龍嗣身份貴重。”

泡得太舒服,辛虞懶洋洋的,聞言也沒太在意,“還有近十日呢,再說吧。”

辛虞這句再說吧出口不出三日,慶延大長公主大張旗鼓遞了牌子進來,想在女兒生辰前見上一面,順便送上公主府準備的芳辰禮。

“不過是些她素日喜愛的吃食玩意兒。宮裏自然不缺這些,只是她長這麽大頭回生辰不在我身邊,又懷著孩子,我這個做母親的難免怕她多思,這才巴巴送了來。讓娘娘見效了。”

離開前到梧桐別院謝恩,慶沿大長公主如是對皇後道。皇後聞弦歌知雅意,前腳人一走,後腳帶上才給長平帝做好的襪子去了四海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