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冬雪(第2/2頁)

在心裏惆悵地嘆口氣,她把目光轉向窗子,“看這天色,像是要下雪了。”真懷念現代的天氣預報,雖然經常不準,但總比古代全憑經驗預測好。

金鈴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去一眼,道:“應該是,不然不會陰得這樣厲害。負責灑掃的有的忙了。”

辛虞在北方長大,雪早見慣了,自然不會像南方孩子那樣見到點雪就興奮得不行。但下雪還是給她的童年帶來了不少歡樂,比如打雪仗,再比如學校放假。

來了這裏之後才知道,那句已之蜜糖彼之□□著實不假。這宮裏負責灑掃的太監宮女,就沒一個希望下雪的,估摸容貴嬪和汪才人身邊伺候著的人也一樣。比起它本身的美麗和附贈的那點子娛樂,他們更在意的總是隨之而來的麻煩。

想到這些,辛虞便什麽興致都沒了。

她不是瑪麗蘇文女主,隨便搗鼓點什麽就能改變無數人的命運,能做的十分有限,甚至顧忌頗多。

遠了有皇帝皇後,近了有容貴嬪。上面的人不動,你卻站出來施以恩惠,難免有收買人心之嫌。所以她至多只能盡量照拂自己殿裏這些人。

又瞥一眼暗沉沉透不進來多少光的窗子,辛虞吩咐:“琳瑯,若是下雪了便多備些熱茶熱點心。那幾個灑掃上的不用在我跟前侍候,多跑幾次凈房也無大礙。”

傍晚時分果然飄起了雪花,先是輕盈盈幾點,接著愈大愈密,被廊下掛著的燈籠一照,碎鉆般折射出細小的光芒。

辛虞用過膳,早早叫人關了殿門,只在炕桌上點了盞燈,邊逗鸚鵡邊和幾個貼身服侍的聊天,不到戌正便入睡了。一夢綿長,再醒來天地俱寂,房檐、樹梢,已經積了白皚皚一層。

琳瑯提了熱水從外面進來,發頂、肩頭都落了白,因為進門前跺過腳,鞋面倒幹凈著。

金鈴接過水壺往銅盆裏倒,說:“快撣撣,一會兒該化了。”調好水溫,端去服侍辛虞洗漱。

琳瑯忙跑回殿門口幾下拍去雪花,凈了手後才進去內室。

辛虞正在用幹布巾子擦臉,見她進來,問:“外面還在下?”

“嗯,房檐上已經積了有三寸厚了。”琳瑯見辛虞已經洗完,端起銅盆到外面尋地方倒掉,回來收拾其他東西時辛虞已經坐在鏡台前由金鈴綰發,正說:“可惜院子裏的雪是下一點掃一點,不然下這麽大,都可以堆個雪人了。”

話剛落,又變了主意,“算了,即使堆了我也看不到。”何況雪人被太陽一曬,難免融化,這宮裏可是有個將要臨盆的孕婦,弄出冰來豈不是在找事。

金鈴自小被拐,進宮也早,手又巧,頭梳得十分不錯,細細梳通後,幾下便將辛虞烏油油一頭青絲綰成個家常的纂兒。因著無需出門見人,妝也不必上,只在頭上隨意插了根簪子便大功告成。

辛虞坐著稍微歇息了一會兒,早膳也領了回來。每天差不多的流程,區別只在於她起得是早些還是晚些。

雪時大時小,飄飄揚揚一整天都沒有要停的意思,除了灑掃上的人不得不每隔一段時間便苦著臉出來清掃地面,其余人都窩在溫暖的室內,能不出門絕對不出門。

如此長平帝按著日子冒雪前來,可算是意外之喜了。雖然是看過產期將至的容貴嬪後才到的辛虞這邊,甚至坐也未坐,同她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開,可還是讓不少人嫉妒得眼都紅了。

第二日天終於放晴,縱使院子裏的地面都被清掃幹凈,銀裝素裹的世界還是映得窗邊亮堂堂。

辛虞吃完早膳,趁著光線好抓緊時間鋪紙磨墨練會兒書法上進一下,順便刷第二項的經驗。結果剛寫了兩張,正揉著發酸的手腕對比之前的看有沒有進步,翊坤宮嚴嬪宮裏的人來送帖子,說是他們小主看天氣不錯,特去求了皇後娘娘將禦花園東北方那座閑置的二層小閣樓借給她使,辦賞雪宴請諸位姐妹一聚,皇後娘娘已經準了。

話說得十分客氣,還言明知道辛虞有傷在身,若實在不方便也不勉強,大家雖覺遺憾但都能夠理解。可辛虞看了還是不爽,倒不是因為身體不允許無法去湊熱鬧,而是……

看一眼帖子再看一眼桌案上自己的傑作,辛虞淚了。

尼瑪,進步個毛線球!跟人家一比她那筆字只能算是從狗爬變成稍微能看點的狗爬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