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寧鄴下聘(2)

我意已決,四個字,擲地有聲。

寧諸心臟病都氣出來了,掙紮著要抽死這個不孝子。

可寧鄴不是三年前的寧鄴了,每次都是緩步一個後退,抽來的鞭子,頂多也就在他身上留下幾道紅印。

以前那種被抽到皮開肉綻的日子,再也不復。

“你……你膽子大了,要反天了是不是?”

寧諸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他怎麽生出這麽一個不孝子!

早知如此,他就該直接掐死他!

“爹,我沒有反天,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三年來,寧鄴並不是什麽都沒做。

他不曾去見過木知霜,是因為不能見。

可越是不能見,他就越是想念。

這份想念,帶給了他無限動力。

正是憑借著這份動力,這三年來,他對手下的各個店鋪,廢寢忘食,步步接管。

他已經不是那個任由父親宰割的寧鄴,他有能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鞭子被躲開,辱罵寧鄴全然不在意,寧諸直捶胸口,嘴裏一直念叨著,“混賬,混賬!”

“兒子如果真的混賬,那也是爹你教的。”

寧鄴不卑不亢的留下這句話,行了個晚輩禮,慢條斯理的緩步離去。

幾番違背,又被這句話一氣,寧諸一口氣沒上來,臉憋的通紅。

隨身的隨從瞧見他這副模樣,頓時慌了,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請的請大夫,撫了撫背。

等撫裳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寧諸已經被送到了床上。

床上,寧諸閉著眼躺著,胸口還劇烈的起伏著,一個大夫正為寧諸診脈。

不多時,大夫起身。

“夫人,寧掌櫃是一時氣極,傷了身子,沒什麽大礙,休養幾日就好了。”

“不過……”

他話鋒一轉,略有些遲疑。

撫裳皺了皺眉,心間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不過如何?”

“不過寧掌櫃的到底年紀大了,年輕時操勞過度,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像今日這種情況,以後還是少發生為好。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不再管事,留在家中靜養,這樣對病情最為有利。”

大夫的意思就是,寧諸該交出手中的權力了,操勞過度對他的身體沒有好處。

他已經可以開始養老了。

一聽這話,撫裳的臉色就變了。

要是換成以前,她一定巴不得寧諸養老,交出手中的權力。

可如今,寧府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寧府了,寧府大半的鋪子,都被寧鄴掌管,那些管事也都聽他的。

寧諸要是一養老不管事,那寧家還有她母子的立足之地?

撫裳秀眉緊蹙,一汪如水般的眸子,也染上了愁意。

“沒有別的法子了麽?”

大夫搖頭,“靜養便是最好的法子。”

送走大夫之後,撫裳心中惦記著大夫的話,急切想要去找寧維商量,才出院子,就遇上了聽聞消息趕來的寧鄴。

兩人在院子外面對面,撫裳冷了臉。

“大公子,老爺到底是你的生父,並且將整個寧府都交給了你管理,你怎麽能如此對他?”

她橫著柳眉,滿臉怨懟控訴,好似寧鄴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寧鄴不動聲色的反問,“我如何了?”

“還如何了?”

撫裳橫眉豎眼,“你爹都被你氣病了你知不知道?大夫說,以後他都不能輕易管事,要好好靜養,你就是這樣為人子的?”

她想過了,現在什麽招都沒用,先把寧鄴的名聲敗了再說。

反正寧諸是被寧鄴氣病的事,本就是事實,她也不怕別人不信。

寧鄴眯了眯眼,寧諸氣病的事,他當然知道,不過撫裳後面說的這些,他就不知道了。

寧諸受不得氣,以後不能操勞,只能靜養了?

難怪撫裳急了。

他瞧著一副怒氣的撫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越是看穿,他就是越平靜。

“裳姨這話說的我著實不懂了,我什麽時候氣父親了?”

“你還不承認?”

撫裳死盯著他,“要不是你非要跟祁然解除婚約,老爺能變成這樣?”

“裳姨,你似乎搞錯了一點,這件事,不是我要跟祁然解除婚約,而是她要跟我接觸婚約,這與我何幹?”

是誰要解除婚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絕對不會當著撫裳的面承認。

撫裳無非就是想借著他解除婚約的事,在父親徹底退隱前,從他手裏拿走一些權力,這個他怎麽可能讓她得逞?

“你!”

撫裳指的他,說不出別的話來。

僵持許久,她才衣袖一甩,一聲冷哼離去。

她當時不在場,沒有外人在場,現在說什麽都沒用。

他不承認她是沒辦法,不過她遲早會找回來的!

*

當天晚上,祁然回府之後,就跟祁崇說了自己的確定。

祁崇對這個決定十分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