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寧鄴退婚(1)

彩頭被鳳珩和蘇曼卿收入手中,霍洋又笑眯眯問。

“還要再玩玩麽?”

怪他一開始,想的太簡單,出的題目也簡單,愛吃什麽之類的問題,哪有問私事來的好玩?

沒瞧見潘紫和陳暮遊那爭鋒相對的精彩場面麽?

霍洋還想著再熱鬧熱鬧,其他人卻是沒了興致。

潘紫狠狠瞪了陳暮遊一眼,甩袖就走。

“我才不跟傻子玩!”

再玩下去,鬼知道這個傻子能寫出些什麽東西來。

陳暮遊有心反駁卻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摸了摸鼻子默認了。

另一邊的寧鄴和木知霜,也不想玩了。

彩頭不彩頭的,一點也不重要,在眾人面前說兩人間的私事,之前不覺得,可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有些難為情。

眾人都不樂意玩了,再加上時辰也差不多了,霍洋也不再強求,吩咐下人上了些吃食,就湊到一旁跟人閑聊去了。

*

湖邊樹林,祁然蹲在樹下,手揪著一棵不知名的野花,微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簌——

腳步壓著草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寧鄴和木知霜的默契程度,是滿分。”

陳寅平鋪直敘的說道,不帶一點私人感情。

祁然沒有擡頭,手心卻不經意一用力,掐斷了野花的根莖。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告訴你。”

陳寅離她只有幾步距離,卻沒再靠近,他知曉她不願讓他靠近。

“你和寧鄴,沒有結果。”

你和寧鄴,沒有結果。

八個字,狠狠砸在了她心上,像一記悶棍,疼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祁然攥緊了手心,嘴硬的不肯放棄。

“有沒有結果,不是你說了算的。”

陳寅不勸了,轉而說起了木知霜和寧鄴的事。

“木知霜生病的時候,寧鄴連夜走路去看她,在她房間的窗外守了一晚上,哪怕面都見不到,說上兩句話也覺得滿足。

木知霜難過的時候,寧鄴走不開身,也不會忘記托人給她送信,在信中哄她。

木知霜無助的時候,寧鄴自己承受著百般壓力,卻依舊鄭重對她許諾,為她努力堅持著。”

“我說這些,不是想勸你放棄,而是想告訴你,一個男人,真正喜歡一個女人,是會她付出一切的。

而你,顯然不是寧鄴喜歡的那個人。”

他眉眼間浮現一抹淡淡的憐惜,“並不是一味的堅持,就能換來好的結果,你莫要傷人傷己。”

這段話,陳寅並不是以一個愛慕者的身份說的,而是以一個同伴的身份,給她的忠告。

他見過她做了太多的傻事,卻什麽也沒換來,單純心有不忍罷了。

陳寅的話,讓祁然想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蹲的腿都麻了,連陳寅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陳寅那不給她留一絲幻想的八字評論,和寧鄴牽住木知霜手時的堅定模樣,一直在她腦中交織浮現。

她和寧鄴,不會有結果。

寧鄴的神情是那麽堅定,他的眼神是那麽冷漠。

祁然想騙自己都做不到。

眼眶一紅,她忍不住再次低低啜泣出聲。

傍晚,遊玩結束,眾人準備回程之時。

當著大庭廣眾,所有人的面前,祁然紅著眼攔住了寧鄴。

正要上馬車的眾人皆是一頓,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祁然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著未擦幹的淚漬,她仰著頭看著他,臉上倔強又執拗,張著雙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有話跟你說。”

寧鄴皺眉,“有什麽話必須在這裏說,回去說不行麽?”

這麽多人看著,阿霜也在,她想做什麽?

故意讓人誤會,還是別的?

祁然很執著,“就在這裏說。”

她看向木知霜,咬著唇面露祈求,“木姑娘,我想跟鄴哥哥說幾句話,幾句就好。”

木知霜略一遲疑,點了點頭。

依照祁然的態度,想必要跟寧鄴說的,也不是什麽太過分之事。

況且她也相信,就算祁然真的提了什麽過分要求,寧鄴也不會答應。

有了木知霜開口,寧鄴也沒拒絕,松開她的手,像出門的丈夫交代妻子一般。

“阿霜,你先回去,我晚些便回府,到時便給你寫信。”

“好。”

木知霜點頭,與木圓圓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

……

待她們走後,原地便只剩下了祁然和寧鄴。

“有什麽事,直說吧。”

把人全都叫走,還故意當著眾人的面找他,祁然想說的,必定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事。

聽出了寧鄴語氣中的防備,祁然眼中暗了暗,自嘲笑道。

“我找你還能是什麽事,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婚事……”

婚事,又是婚事。

寧鄴現在最厭煩的兩個字,就是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