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點絳唇(七)

蘇傾看他一眼:“會。”

她真的伸臂來環他的腰, 讓他抓住一雙胳膊, 向下丟開:“知道什麽意思嗎?”

蘇傾覺出他語氣裏的薄怒,揉了一下手肘, 低頭想了想,悶悶答:“妻子本分而已。”

好一個“而已”。明宴冷笑一聲, 揚了下頜:“往裏面睡。”

蘇傾怕擠了他, 脫了繡鞋, 拉開被子睡在了最裏面, 脊背緊貼著濕涼的墻壁。

被子卻猛地讓他掀了, 明宴和衣壓上來, 未卸的帶扣壓在她小腹上,又涼又硬。他伸手挑著她小衣系帶一勾, 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出來。

“防人之心,教你這些年,我看你全都忘了。”他掐緊她的下頜,拇指按在一對唇瓣上狠狠狎弄, 他低著眼,冷冷看著她,“妻子本分, 跟誰學的?”

蘇傾睜大眼睛看著他, 只剩貼身的抹胸堪堪裹著春光,稍有不慎便露了。她劇烈地呼吸著,熱氣從耳尖升起,好像透不過氣了, 手臂動了一下,馬上被他扣住。

“大人……”她的嘴唇被他按著,出的聲攏在他手裏,模糊成一小片氤氳的霧。

外頭雷雨交織,一下又一下的雷,似乎下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雨,天也憋悶得很。

“坐了我的轎,進了我的府,就是我的人。”他冷冷睨著她的臉,“別指望誰來搭救你。”

蘇傾的睫毛垂下,好,一輩子別來搭救。

眼睛遊神地看向別處,馬上睜大了,他的手隔著抹胸,覆上那處壓了一下:“王上這樣碰過你沒有?”

紅色從她耳根迅速蔓延至整張臉,他繃著臉狠勁揉捏起來:“說話。”

蘇傾的臉憋得通紅,兩只白皙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似乎是急了,半天才憋得出一句話:“沒有,誰也沒有。”

你可不能這麽待我。

明宴挑起她的臉,打量半天,吐出兩字:“胡說。”他說:“今天那畜生就碰了。”

他一撒手,蘇傾慢吞吞地把被子拉到頸邊,一雙烏黑眼睛轉著,還在想誰是畜生,他已跪直了,慢慢擡起雙臂,寬袖垂下來,層疊地鋪在床上:“替我寬了。”

蘇傾沒反應過來。他垂下兩叢睫毛,琥珀似的眼裏滿是嘲諷:“妻子本分。忘了?”

蘇傾抓著被被角坐起來,想了想,把被子披著,蠶蛹似的慢慢蹭過來

明宴掃她一眼:“像什麽樣子。”

蘇傾頓了一下,把小衣撿起來,赧然道:“那你等我披件衣裳。”

明宴看著她背過身去,被子松了,大片瑩白的背上只繃著一道淺緋色的抹胸系帶。她飛快地穿上了小衣,系好帶子,轉過來脫他的衣服。

她卸了革帶,手剛碰到他的胸口,他驀地說:“這個算了。”

蘇傾愣了一下,往下捧住他的靴口,明宴見她要跪,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用不著你來。”

蘇傾烏黑的眼睛裏跳躍著燭光的影兒,不知該怎麽辦,茫然地停在原地。

明宴背對著她,自己脫了靴,背面的一片明裏的波濤繡圖抖一抖,外衣也寬了,他的肩上盛著光:“往裏面睡去。”

蘇傾默默地,又貼住了冰涼潮濕的墻。

外面的雨直下到後半夜,檐角掛著的風鈴叮叮當當地響動,帳外的燭光沒有全熄,帳子裏面看,朦朧的兩個橘色光點,偶爾抖動一下。

明宴背對她躺著,躺得很遠,被子只在窄腰上蓋了個角。她輕輕翻過身,伸手丈量他們之間的距離,心裏暗想,要是一個手臂能夠到,她就從背後抱抱他,要是夠不著,那就算了。

指尖堪堪觸到他的發梢,她在心裏算作夠到,慢慢地貼了過去,要伸手時,想起他方才怎麽待她,決定不抱了。

“大人睡了嗎?”她借著昏暗的光線,驀然在他漆黑發間看到一根閃亮的銀絲,伸手小心地撚了出來。

明宴感覺到她的呼吸就落在他頸後,身體自發地繃緊了,眼睛闔著,懶懶開口:“何事?”

蘇傾說:“櫃子不夠用了,添個櫃子好不好。”

明宴沉默一下:“嗯。”

蘇傾細細的聲音仍響著:“荊家女兒安排好了?”

明宴說:“用不著你操心。”

蘇傾靜了一下,又輕輕地說:“夢浮生,實非君子所為……”

他驀然翻過身,她沒防備,手裏捏著的那根白發一下子脫出。明宴同她幾乎臉貼臉,淡淡的呼吸落在她額頭,冷道,“睡不睡了?”

蘇傾馬上閉起眼睛,睫毛顫動著:“就睡,擾了大人。”

明宴微涼的手伸進被子裏,挑開小衣,在她柔軟的腰上猛地掐了兩把,他指腹上帶著薄繭,弄得她瑟縮一下,馬上彈開來,明宴將她拽過來,把她全身上下摸了個遍。

她抱著被子抖著往裏躲,幾乎嵌進墻裏去,指甲無意中把他手臂刮了幾個印兒,他才撒了手:“什麽是君子所為,我不懂,你且教教我。”